第6章 论剑台上（2/2）
镇岳鼎化作一道灰光，砸向铁战。
轰——
铁战被砸飞十余丈，撞在论剑台边缘的防护阵法上，口喷鲜血，昏死过去。
全场死寂。
三局全胜，而且一局比一局震撼。
尤其是第三局，林夜那神乎其神的手段，竟能将对手的中品灵器瞬间夺走并炼化，这已经超出常理。
“那灰色漩涡……是什么功法？”
“从未见过！能吞噬炼化法器，这简直是炼器师的噩梦！”
“混元宗，不可小觑……”
高台上，三大金丹修士也神色各异。
剑无痕眼中闪过精光：“云河道友，你这弟子……不，这位林宗主，真是让人惊喜。”
云河道人微笑：“年轻人，总有些奇遇。”
丹辰子则捋着胡须：“混沌之气……莫非是传说中的混沌道统再现？若真如此，青州要热闹了。”
论剑台上，裁判回过神来，高声宣布：“第三局，混元宗胜！赤铜矿未来五年开采权，归混元宗所有！”
林夜收鼎下台，混元宗众人迎上，个个面带喜色。
但林夜神色依然平静。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混元宗展现出的实力越强，引来的关注就越多，麻烦也会越多。
果然，很快又有声音响起：
“玄丹谷附属宗门‘百草门’，请求与混元宗论丹道！以定云雾山脉北麓‘灵药谷’归属！”
又来了。
林夜看向说话之人，是个青衣老者，筑基中期，腰间挂着药囊，显然是炼丹师。
这次比的是丹道。
苏沐清低声道：“百草门以炼丹闻名，门主百草老人是青州有名的三品炼丹师。我们这边，只有柳师妹擅长炼丹……”
柳如烟上前一步：“宗主，让我上吧。虽然不敢说必胜，但不会给宗门丢脸。”
林夜却摇头：“不，这一局，我上。”
众人都是一愣。
林夜会炼器，会剑法，但从未听说他会炼丹啊！
“宗主，炼丹不同于炼器……”柳如烟急道。
“我知道。”林夜微笑，“但正因不同，才更要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混元宗，不止有剑修和体修，丹道也不弱于人。”
他走向论剑台，对百草老人拱手：“混元宗林夜，接受挑战。不知如何比法？”
百草老人打量林夜，眼中闪过疑惑：“林宗主也会炼丹？”
“略懂。”
“好！”百草老人也不废话，“那就比最基础的——炼制‘筑基丹’。材料自备，时限三个时辰，以成丹品质论胜负。”
筑基丹，二品丹药，是炼气期突破筑基的必备丹药，也是检验炼丹师水平的试金石。
两人各自在论剑台一侧摆开丹炉。
百草老人用的是“青玉鼎”，三品丹炉，通体碧绿，刻有聚灵阵纹。他取出的材料也都是上品：五十年份的筑基草、地心炎果、玄冰玉髓……
而林夜这边，丹炉只是普通的“赤铜炉”，二品。材料也是寻常货色，唯一特别的是，他取出了一小瓶灰色粉末——那是混沌石研磨的粉。
“开始！”
两人同时点火。
百草老人手法娴熟，控火精准，一步步处理材料，看得人眼花缭乱。不愧是三品炼丹师。
林夜这边则简单得多。他将所有材料一股脑投入丹炉，然后催动混沌真火，开始炼制。
“胡闹！”台下有炼丹师嗤笑，“炼丹讲究循序渐进，哪有这样一锅烩的？外行！”
但很快，他们笑不出来了。
林夜的丹炉中，灰色火焰静静燃烧。在混沌真火的熔炼下，各种材料迅速融合，杂质被直接焚化，精华被完美保留。
更神奇的是，混沌石粉融入后，丹药开始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混沌气息。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将至时，百草老人首先开炉。
炉中飞出三枚筑基丹，每枚都有三道丹纹，香气扑鼻。
“三纹筑基丹！成色上等！”裁判鉴定道。
百草老人面露得色。三纹筑基丹，在青州已是一流水平。
轮到林夜开炉。
炉盖掀开，灰光冲天。五枚筑基丹飞出，每枚丹药表面，竟有九道丹纹，而且丹纹呈混沌灰色，缓缓流转。
丹药悬浮空中，散发出磅礴的生机和一丝玄奥的道韵。
“九、九纹？！而且丹纹会动？！”
全场炼丹师都站了起来，难以置信。
九纹丹药，那是传说中的品质！更别说丹纹还会流动，这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
裁判颤抖着手接过丹药，仔细鉴定后，声音都在发颤：“混元宗林夜，炼制出……超品筑基丹！药效是普通筑基丹的五倍以上，且无副作用，可重复服用！”
轰——
全场炸锅。
超品丹药！青州已经三百年没出现过了！
百草老人脸色煞白，失魂落魄：“超品……怎么可能……”
林夜收起丹药，平静道：“承让。”
这一场丹道比试，比之前三场剑斗更加震撼。
如果说之前混元宗展现的是武力，那现在展现的就是全方位的底蕴。能炼器，能炼丹，门下弟子个个不凡，宗主更是深不可测。
这样的宗门，谁敢小觑？
接下来的半天，再无人敢挑战混元宗。
三宗会盟继续进行，但所有人的心思，已经不在会盟本身，而是在那个新建的、却一次次创造奇迹的宗门身上。
傍晚时分，会盟暂告一段落。
林夜带着众人回到天剑门安排的住处——一处独立小院。与来时不同，这次天剑门对他们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院中，众人围坐。
秦虎兴奋道：“夜子，今天太解气了！三局全胜，还赢了赤铜矿和灵药谷！咱们混元宗这下算是在青州打响名号了！”
苏沐清却蹙眉：“名声太响，也不全是好事。今天之后，混元宗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大宗门不会允许一个新势力崛起得太快。”
柳如烟点头：“尤其是天剑门。我看剑无痕看宗主的眼神，有欣赏，但更多是忌惮。”
冷锋言简意赅：“需防暗箭。”
林夜正要说话，院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墨灵开门，回来时脸色古怪：“宗主，有客到访。是……玄丹谷谷主丹辰子，一个人来的。”
金丹大修亲自来访？
众人面面相觑。
林夜起身：“请。”
很快，胖乎乎的丹辰子笑呵呵地走进来，像个邻家老伯，毫无金丹修士的架子。
“林小友，不请自来，打扰了。”丹辰子笑道。
“丹前辈大驾光临，晚辈荣幸。”林夜行礼，“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丹辰子坐下，也不绕弯子：“老夫此来，是想问小友两个问题。第一，你那超品筑基丹，是如何炼成的？第二……你那灰色火焰和粉末，是否与‘混沌’有关？”
直接得让林夜都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恢复平静：“丹前辈慧眼。晚辈确实有些机缘，得了些混沌之物。至于炼丹手法，不过是结合了炼器之道，以混沌真火熔炼万物，去芜存菁。”
“炼器之道融入炼丹……”丹辰子眼中精光闪烁，“妙！实在是妙！小友可愿与我玄丹谷合作？”
“合作？”
“对。”丹辰子认真道，“我玄丹谷愿与混元宗结为盟友，资源共享，共同研究丹道。你们提供混沌材料，我们提供丹方和资源，炼制出的丹药五五分成。”
这个条件，优厚得惊人。
林夜沉思片刻：“丹前辈为何如此看重混元宗？我们毕竟只是新建小宗门。”
“因为混沌。”丹辰子缓缓道，“实不相瞒，我玄丹谷先祖，曾得到半部《混沌丹经》残卷。三千年来，谷中历代炼丹师都想补全此经，但苦于没有混沌之物，无法验证猜想。小友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他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混沌丹经》残卷副本，小友可先看看。若有意合作，明日会盟结束后，可来玄丹谷详谈。”
林夜接过玉简，神识扫过，心中震动。
这残卷中记载的混沌炼丹理念，与他的《混元道经》丹道篇竟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系统完整。
“多谢丹前辈信任。”林夜郑重道，“此事容晚辈考虑一日。”
“好，老夫等你消息。”丹辰子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对了，小友今日锋芒太露，需防小人。天剑门那边……自己小心。”
送走丹辰子，院中气氛更加凝重。
“宗主，玄丹谷的提议，可以考虑。”柳如烟道，“若能补全《混沌丹经》，对混元宗的丹道发展大有裨益。”
苏沐清却摇头：“但也会彻底绑在玄丹谷的战车上。天剑门本就忌惮我们，若再与玄丹谷结盟，等于站队，可能引来天剑门更强烈的打压。”
林夜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院外又传来声音：“云霞宗陈玄长老到访。”
陈玄来了。
他进院后，布下隔音禁制，神色严肃：“林夜，你今日的表现，太过惊人了。”
林夜苦笑：“晚辈也是被逼无奈。”
“我知道。”陈玄点头，“但你要明白，现在你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三大宗门中，玄丹谷想拉拢你，天剑门想打压你，而我云霞宗……虽然支持你，但也不能明着与天剑门作对。”
他顿了顿：“掌门让我带话：混元宗需要尽快成长，在三大宗门的夹缝中站稳脚跟。一年后，青州百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将举行，那是你们的机会。只要能在大比中进入前二十，就能获得青州修真联盟的正式认可，无人再敢轻易动你们。”
“宗门大比……”林夜记下。
“另外，小心天剑门的暗手。”陈玄压低声音，“铁剑门是他们的附庸，你今天当众羞辱铁战，等于打了天剑门的脸。以剑无痕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
林夜点头：“晚辈明白。”
送走陈玄后，夜已深。
林夜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
今日三宗会盟，混元宗一鸣惊人，但也危机四伏。前路艰险，但他没有退路。
“宗主。”苏沐清走到他身边，“在想什么？”
“在想未来的路。”林夜轻声道，“混元宗就像一株幼苗，今天虽然破土而出，但还要经历无数风雨，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苏沐清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忽然道：“我相信你能做到。”
林夜转头，两人目光交汇。
月光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三宗会盟继续。
但今日的焦点，已经不在会盟本身，而在那个新建的混元宗身上。
当林夜带着众人再次步入论剑台时，他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聚焦，有好奇，有忌惮，有羡慕，也有敌意。
剑无痕宣布会盟进入最后阶段——“诛魔演武”。
各宗门需派代表进入模拟战场，对抗由阵法生成的“幽冥道魔傀”，以表现评定排名。排名前三的宗门，将获得诛魔盟的资源倾斜。
这不再是单纯的比斗，而是实战演练。
林夜知道，这是混元宗最后的机会，向整个青州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看向身后众人，眼中燃烧着斗志的火焰。
“这一战，我们要让所有人记住——混元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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