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返黑风（1/2）

第三章 重返黑风

返回云霞宗的路上，气氛凝重如铁。

飞舟划破夜空，陈玄长老亲自驾驭，将速度催到极致。船舱内，林夜反复研读从血袍老者身上得到的玉简，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血传送阵需要大量精血和魂魄作为祭品，还需要至少三名筑基修士主持。”林夜放下玉简，看向陈玄，“按照记载，幽冥道在青州的三个据点中，铁矿山负责炼制尸王和收集精血，赤水泽负责炼制毒傀和收集毒物，而黑风山……负责开启传送阵的场地准备。”

苏沐清蹙眉：“黑风山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妖兽山脉，除了半年前狼群变异事件，并无特殊之处。幽冥道为何选中那里？”

“或许正是因为狼群变异。”林夜若有所思，“我当初在黑风山发现幽冥道的催化痕迹，他们似乎在用妖兽做某种实验。现在看来，那可能是在测试某种能量场——为传送阵做准备。”

秦虎握紧赤霄剑：“管他什么阵，咱们去把它砸了就是！”

陈玄摇头：“没那么简单。血传送阵一旦开始准备，必然有重兵把守。而且……黑风山距离清河镇只有三十里。”

林夜心中一震。

清河镇，他的故乡。父母虽然已随他迁入云霞宗庇护的凡人村落，但镇上还有众多乡亲。若黑风山爆发大战，波及清河镇……

“必须疏散清河镇的百姓。”林夜沉声道。

飞舟在午夜时分返回云霞宗。

宗门大殿灯火通明，掌门云河道人和几位金丹长老早已等候。听完陈玄的汇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血传送阵……幽冥道这是要全面入侵青州！”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拍案而起，“掌门，必须立刻集结全宗之力，摧毁此阵！”

云河道人却异常冷静：“集结全宗需要时间，而且宗门内可能还有幽冥道内应未除。贸然大举行动，可能打草惊蛇。”

他看向林夜：“林夜，你对黑风山最熟悉。若由你带队先行潜入，探查情况、疏散百姓，同时寻找破坏传送阵的机会，需要多少人？”

林夜沉思片刻：“兵贵精不贵多。弟子建议，组建一支十人小队，全部筑基以上，擅长隐匿和速战。其中要有阵法师、解毒师、剑修、体修各两人，再加两名多面手。”

“理由？”

“黑风山地形复杂，妖兽众多，且有幽冥道布置的毒阵陷阱。阵法师能破解禁制，解毒师能应对毒物，剑修和体修负责攻坚，多面手则查漏补缺。”林夜条理清晰，“而且小队行动灵活，不容易被发现。”

云河道人看向陈玄：“陈师弟觉得如何？”

“可行。”陈玄点头，“但带队之人……”

“弟子愿往。”林夜毫不犹豫。

“你刚筑基不久……”云河道人有些犹豫。

“正因刚筑基，才不会引起幽冥道太多警惕。”林夜道，“而且弟子在黑风山有与幽冥道交手的经验，熟悉地形，也了解他们的手段。”

大殿陷入短暂沉默。

最终，云河道人点头：“好。就由林夜带队。陈师弟，你负责挑选队员，两个时辰内集结完毕。辰时出发，务必在明日日落前抵达黑风山外围。”

“遵命！”

两个时辰后，天色微明。

炼器堂前的空地上，十道身影肃立。

除了林夜、苏沐清、秦虎、冷锋、柳如烟这五位老队员，陈玄又挑选了五人：

阵法师“周阵”，筑基中期，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修士，腰间挂着八卦罗盘，手中常捏算筹。

解毒师“花不语”，筑基初期，青雨峰女修，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据说能解天下百毒。

剑修“陆鸣”，筑基中期，剑鸣峰精英，是冷锋的师弟，性格孤傲但剑法超群。

体修“石破山”，筑基初期，体修峰大汉，身高九尺，肌肉如铁，修炼的是罕见的“石肤术”。

多面手“墨灵”，筑基初期，身份神秘，据说是掌门亲自指派，擅长易容、潜伏、情报收集。

“人都齐了。”陈玄看向林夜，“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探查和破坏，不是决战。若事不可为，立即撤退，宗门主力会在三日后抵达。”

林夜郑重抱拳：“弟子明白。”

十人登上飞舟，这次驾驭飞舟的是墨灵。她手法娴熟，飞舟悄无声息地升空，没有引起任何灵气波动。

飞舟上，林夜摊开黑风山地图：“根据情报，幽冥道的传送阵布置在黑风山主峰。我们需要先到清河镇疏散百姓，然后分三路进山：一路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力；一路侧面潜入，破坏阵法核心；最后一路负责接应和断后。”

他看向众人：“谁愿负责哪一路？”

冷锋首先开口：“我和陆鸣负责佯攻。剑修擅攻坚，正面吸引火力最合适。”

花不语轻声道：“妾身与周阵师兄负责潜入破阵。周师兄懂阵法，妾身能解毒，最适合应对禁制和毒物。”

石破山拍着胸膛：“断后交给俺！体修皮糙肉厚，扛得住！”

墨灵微笑：“那我负责情报和接应。林师弟、苏师妹、秦师弟呢？”

林夜与苏沐清、秦虎对视：“我们三人去清河镇。那里是我的家乡，我熟悉地形，也认识乡亲，疏散起来最快。”

分配完毕，众人在飞舟上抓紧时间调息。林夜取出混沌珠，尝试推演黑风山可能出现的情况。混沌珠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黑雾笼罩的山峰、血色的阵法纹路、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画面一闪而逝，林夜来不及看清。

两个时辰后，飞舟降落在清河镇外十里处的密林中。

“按计划行动。”林夜看向众人，“明日午时，无论成果如何，都在此地汇合。若遇危险，发信号。”

十人分头行动。

林夜三人换上便装，向清河镇走去。时隔半年重回故地，林夜心情复杂。镇子还是那个镇子，青石板路、木制房屋、袅袅炊烟，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不对劲。”苏沐清忽然停下脚步，“太安静了。”

确实。正值上午，本该是镇民活动的时间，但街上空无一人。商铺紧闭，门户紧锁，连狗吠声都听不到。

林夜心一沉，加快脚步向自家老宅方向走去。老宅门虚掩着，他推门而入，屋内空荡荡，桌椅蒙尘，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爹娘早已迁走，但其他乡亲……”林夜转身，“去镇长家。”

镇长李长风的家在镇中心，是镇上唯一的青砖瓦房。院门紧闭，林夜敲了半天，才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谁……谁啊？”

“李爷爷，是我，林夜。”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惊恐的老脸。确认是林夜后，李长风急忙将三人拉进院，迅速关门。

“小夜子？真是你！”李长风老泪纵横，“你可算回来了！镇子出大事了！”

“李爷爷别急，慢慢说。”林夜扶老人坐下。

李长风颤抖着讲述：半个月前，黑风山方向开始出现黑雾，渐渐笼罩整座山。镇上的猎户进山打猎，一去不回。七日前，一群黑袍人突然来到镇上，强迫所有青壮年进山“做工”，违者当场格杀。如今镇上只剩老弱妇孺，且被严禁出门。

“那些黑袍人还在镇上？”秦虎问。

“每天午时和子时会来巡视一次，算算时间，午时快到了。”李长风看向日头，脸色更加苍白。

林夜眼神一冷：“正好会会他们。”

他让李长风召集所有还能行动的镇民，准备撤离。自己则和苏沐清、秦虎守在镇口。

午时整，三个黑袍人准时出现。他们大摇大摆走进镇子，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愣了一下。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为首的黑袍人不满道。

“在这儿。”林夜从阴影中走出。

三个黑袍人都是炼气八层，看到林夜三人，先是警惕，随后发现他们气息不过炼气一二层（伪装），顿时放松下来。

“哟，还有漏网之鱼。”为首的黑袍人狞笑，“正好，大祭司的血池还缺几个祭品……”

他话没说完，秦虎已经动了。

赤霄剑出鞘，火焰剑光一闪而过。三个黑袍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头颅滚落，鲜血喷涌。

“清理干净，赶紧撤。”林夜催促。

镇民们已经集结完毕，约有两百多人。林夜让苏沐清和秦虎护送他们前往云霞宗设立的临时庇护点，自己则留下来断后——他还要等另外两支队伍的信号。

送走镇民后，林夜登上镇中最高的钟楼，远眺黑风山。

混沌法眼全力运转，穿透黑雾，他看到主峰上果然有血光冲天。更让他心惊的是，黑风山外围，密密麻麻布满了幽冥道的岗哨和禁制，粗略估计不下百人。

“比预想的防守更严密……”林夜皱眉。

就在这时，黑风山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

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那是冷锋的信号——佯攻开始了！

紧接着，主峰侧面亮起阵法破碎的光芒，周阵和花不语也动手了。

林夜不再犹豫，身形化作灰色流光，直扑黑风山。

他选择的路线是最险峻的北坡。这里悬崖峭壁，妖兽众多，幽冥道的防守相对薄弱。混沌七十二变组合成攀岩爪，配合御风术，林夜如猿猴般在峭壁上快速移动。

半刻钟后，他抵达半山腰一处隐蔽洞穴——这是半年前他发现的一个天然溶洞，洞口被藤蔓遮掩，极其隐蔽。

刚进洞穴，林夜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混沌法眼扫视，洞穴深处竟然堆着几十具尸体！都是清河镇的青壮年，死状凄惨，精血被抽干。

“畜生！”林夜握紧拳头。

继续深入，洞穴竟然通往山体内部。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隐约还能听到诵经声和惨叫。

终于，前方出现亮光。林夜隐在阴影中，看向洞外——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比铁矿山的空间还要大数倍。溶洞中央，是一个直径超过五十丈的血池，池中血液翻滚，白骨沉浮。血池周围，矗立着九根巨大的血色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九个人，一共八十一人，都是活人祭品！

血池正上方，悬浮着一个复杂的血色阵法，阵法中央，隐约能看到一个扭曲的空间漩涡——那就是血传送阵！

主持阵法的有三名筑基修士，都是后期！他们盘坐在血池三角，不断向阵法注入血气和魂力。更可怕的是，阵法周围还站着三十多名黑袍人，最低都是炼气九层，其中还有六名筑基初期。

“这阵容……”林夜心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