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比将至（1/2）

第三卷：秘境生死劫

第一章 大比将至

林夜成功炼制出“水火分水刺”的消息，如野火般在云霞宗外门传开。

一个炼气四层的杂役弟子，竟能炼制出带有灵性雏形的器具，这在云霞宗百年历史中都是罕见之事。百炼谷这几日格外热闹，不少外门弟子甚至内门执事都借故前来，想亲眼看看那传说中的分水刺，更想看看这个名叫林夜的少年究竟有何特别。

赵大锤的锻房成了临时展览场所。那柄长约一尺、通体暗蓝隐现赤纹的分水刺被置于檀木架上，在晨光中流转着水与火的微光。每当有人靠近三尺之内，分水刺便会发出低微的嗡鸣，似是在警惕，又似是在回应。

“确已生出一丝灵性。”一位须发皆白的内门炼器师捋着胡须，眼中闪过讶异，“虽只是雏形，但此物炼制手法颇为古怪——水火本不相容，却在这分水刺中达成微妙的平衡。这需要炼制者对两种属性灵气有极其精妙的掌控力。”

另一位筑基期的执事问道：“赵师弟，此子当真只是炼气四层？”

赵大锤挺着胸膛，满脸红光：“千真万确！林夜入我百炼谷不过三月余，从辨认矿石、锤炼凡铁开始学起。此子悟性极佳，更难得的是心性坚韧——每日除完成杂役任务外，自行加练三个时辰，雷打不动。”

“三个月？”众人面面相觑。

寻常弟子入门三年能炼制出合格的法器已算不错，生出灵性更是需要数年苦功与机缘。三个月……这已不是“悟性极佳”能解释的了。

人群后方，周通脸色阴沉地站着。他本想看林夜出丑，却不料反让这小子一举成名。那分水刺散发的灵气波动虽然微弱，却纯净异常，显然炼制过程中杂质极少——这正是他苦求而不得的境界。

“走了狗屎运罢了。”周通低声对身旁的张奎说道，“定是赵师叔暗中相助，或是得了什么上古炼器残篇。”

张奎却摇摇头，目光复杂：“周师兄，你我皆知炼器一道做不得假。那分水刺上的灵性，是实打实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此子恐非池中之物。我听闻，连青雨峰的苏师姐都对他另眼相看，前几日还赠了一柄剑。”

周通瞳孔一缩：“苏沐清？她怎会……”

“具体不知。但有人看见，数日前黄昏，苏师姐曾在百炼谷外与林夜交谈，还递给他一个长条包裹。”张奎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若真得苏师姐庇护，你我日后行事，需更谨慎些。”

两人正低声交谈，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林夜来了。

少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杂役服，身形挺拔如松。他面色平静地穿过人群，向各位师长行礼后，走到分水刺前。

“弟子林夜，见过诸位师叔、师兄。”

他的声音清朗，不卑不亢。三个月的高强度锻打和修炼，让原本略显单薄的身形结实了许多，手掌上布满老茧，眼神却更加明亮深邃——那是破妄灵瞳在无形中淬炼神魂的结果。

那位白发炼器师温和问道：“林夜，这分水刺是你独立炼制？过程中可有人相助？”

“回禀陈师叔，弟子独立完成。赵师叔仅在前期传授基础法诀与注意事项，炼制过程皆由弟子一人完成。”林夜回答得滴水不漏。

“哦？那你如何做到让水火灵气共存而不冲突？据老夫所知，这需要至少筑基期的神识才能精细操控。”

这个问题很关键。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林夜早有准备，从容道：“弟子不敢隐瞒。炼制时，弟子并未强行调和两种灵气，而是以‘相生相克’之理，用水灵气包裹火精石，再以特殊锤法震荡三百六十次，令二者在剧烈冲突中达到动态平衡。此法源自弟子祖传的一部残缺炼器手札，名为《水火交济篇》。”

半真半假的解释最令人信服。祖传手札的说法既解释了非常规手法的来源，又不会暴露玉珏和混沌灵火的秘密。

陈师叔沉吟片刻，忽然抬手凌空一抓。分水刺飞入他手中，他闭目感受片刻，缓缓点头：“确有震荡融合的痕迹。此法凶险，稍有不慎便会炸炉伤己，你能成功，除了技法，运气也是其一。”

他看向林夜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你既有此天赋，便不可浪费。从今日起，你可自由使用丙字号地火室，每月领取的炼器材料份额加倍。另外——”

陈师叔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老夫早年整理的一些炼器心得，虽不涉及高深法门，但对基础锤炼、灵气导入有详细阐述。你拿去吧。”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

陈师叔名唤陈玄，乃是云霞宗三大炼器宗师之一，筑基后期修为。他的炼器心得，多少内门弟子求而不得，如今竟赠予一个杂役弟子！

林夜郑重接过玉简，深施一礼：“多谢师叔厚赐，弟子定当刻苦钻研，不负师叔期望。”

陈玄摆摆手，又看向赵大锤：“赵师弟，此子由你继续教导。三月后的外门大比，炼器一项，他可代表百炼谷参加。”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外门大比每两年一度，是外门弟子最重要的晋升机会。大比分设斗法、炼丹、炼器、符箓、阵法五项，各峰各谷可派遣三名弟子参加。能在某项比试中进入前十，便有丰厚奖励，前五更可直接晋升内门。

百炼谷在炼器一项已连续三届无人进入前十，如今陈玄竟直接指定林夜代表参赛，这是何等的看重！

赵大锤激动得满脸通红，连声道：“师兄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导林夜！”

周通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苦修炼器五年，去年大比炼器项仅排名第二十七，连代表资格都未获得。如今林夜才入门三月，竟被直接指定——这等于在所有人面前扇他的耳光！

他死死盯着林夜，指甲掐进掌心。

等着吧，外门大比可不是过家家。炼器比试持续整整三日，期间意外频发……周通眼中闪过阴冷之色。

人群逐渐散去后，赵大锤拉着林夜回到锻房，关上大门。

“好小子！真给老子长脸！”赵大锤用力拍着林夜的肩膀，哈哈大笑，“陈师叔从不轻易夸人，今日竟赠你心得玉简，这是天大的机缘！”

林夜揉了揉发疼的肩膀，苦笑道：“师叔，弟子只是侥幸。”

“侥幸个屁！”赵大锤瞪眼，“炼器一道最做不得假，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那分水刺，老子看了都眼红！”

他忽然正色道：“不过林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今日之后，你已站在风口浪尖。周通、张奎之流暂且不论，其他各峰各谷的天才弟子，也难免会盯上你——毕竟外门大比名额有限，多一个对手，就少一分机会。”

林夜点头：“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赵大锤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这些是你这月的灵石和材料份额，加上陈师叔特批的部分，共二十块下品灵石，还有精铁三斤、赤铜两斤、水纹石一块。省着点用。”

林夜接过，心中涌起暖意。二十块下品灵石，对赵大锤这样的筑基修士也不是小数目，显然是他自己贴补了一些。

“多谢师叔。”

“别谢我，好好修炼才是正经。”赵大锤摆摆手，“另外，关于地火异动之事，我这几日又去探查了一次。”

林夜神色一肃：“可有何发现？”

赵大锤压低声音：“地火核心区域的禁制，又多了三道裂痕。我上报宗门后，执法堂派了两位筑基后期的师兄日夜镇守，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

“嗯。”赵大锤眉头紧锁，“那两位师兄守了三日便撤回，说是禁制已暂时稳定。可我昨夜悄悄去看过，裂痕非但没修复，反而扩大了些许。而且——”

他凑得更近，声音几不可闻：“我在禁制附近，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不是新鲜的血，而是那种陈年干涸的血垢气息。”

林夜心中一动，想起那枚拓印下来的“血煞印记”。

“师叔，弟子前些时日，在藏经楼偶然看到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种名为‘血煞破禁符’的邪道符箓。”林夜斟酌着说道，“据说此符需以活人精血绘制，专破各种封印禁制，且破坏过程极其隐蔽，初期几乎无法察觉。”

赵大锤脸色骤变：“血煞破禁符？你确定？”

“古籍残缺，弟子不敢确定。但那书中描述的破禁特征——禁制表面无碍，内部阵纹渐腐，伴有陈旧血气——与师叔所说颇为相似。”

沉默。

锻房内只有地火跃动的噼啪声。

良久，赵大锤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若真是血煞破禁符……事情就大了。此符乃魔道手段，云霞宗内怎会出现？除非……”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那个可能。

有内鬼。

而且是能接触到地火禁地核心区域的内鬼。

“此事你切莫再对第三人提起。”赵大锤沉声道，“我会暗中调查。你专心准备大比，修为才是根本。炼气四层还是太弱，至少在进入秘境前，要突破到炼气六层。”

“秘境？”林夜一怔。

赵大锤这才想起林夜入门尚短，不知此事，便解释道：“外门大比后三个月，便是宗门三年一度的‘云雾秘境’开启之时。此秘境乃云霞宗开派祖师发现的一处上古遗迹，内有无数天材地宝、上古传承，但也危机四伏，历来是炼气期弟子最重要的机缘之地。”

“秘境只允许炼气期弟子进入，且名额有限——外门大比各项前十，以及各峰各谷推荐的优秀弟子，方有资格。你想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必须进入云雾秘境。”

林夜心跳加速。秘境！这绝对是快速提升实力、获取资源的最佳途径！

“弟子定当努力！”

赵大锤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物，却是一枚赤红令牌，正面刻着“百炼”二字，背面是一座熔炉图案。

“这是百炼谷核心弟子的身份令牌。持此令，你可自由进出谷内大部分区域，包括藏经楼二层——那里收藏了一些真正的炼器传承，虽不完整，但对你现阶段足够用了。”

林夜双手接过，令牌触手温润，隐隐有灵气流动。

“去吧。这段时间减少外出，就在谷内修炼。若有不明之处，随时来问我。”赵大锤摆摆手，又补充道，“对了，苏师侄前几日来找过你，见你在闭关便未打扰。她让我转告你，若有空可去青雨峰寻她，似乎有事相商。”

苏沐清？

林夜心中微动，抱拳道：“弟子记下了。”

离开锻房后，林夜并未直接回住处，而是绕路去了地火禁地附近。

果然如赵大锤所说，禁地入口处多了两道身影镇守，皆是筑基后期的内门执事，气息深沉如渊。禁制光幕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在破妄灵瞳的注视下，林夜能看到光幕深处，有几道细微的黑色裂纹正缓慢蔓延。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些裂纹的蔓延轨迹，隐隐构成一个符文的轮廓——与他拓印下来的“血煞印记”有七分相似！

“看来幽冥道的动作加快了。”林夜心中暗忖，“他们究竟想从地底放出什么？”

他不敢久留，迅速离开。

回到住处后，林夜先清点了今日所得：二十块下品灵石，各类炼器材料，陈玄师叔的炼器心得玉简，百炼谷核心令牌。

他将心神沉入玉珏空间。

三个月来，随着他修为提升和不断使用，玉珏空间已扩大到三丈见方。中央的混沌气团更加凝实，那卷《混元道经》悬浮其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林夜将二十块下品灵石全部投入混沌气团。气团缓缓旋转，将灵石吞噬，随后吐出一缕精纯至极的混沌元气，融入林夜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