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熔心炼狱，火中取真（2/2）
终于，抵达净火山脚下。
仰头望去，山体巍峨，通体暗红，山壁上布满了流淌着金色岩浆的沟壑。山顶的火山口如同巨兽之口，不断喷发出混合着黑色灰烬与赤红火焰的柱体，轰鸣声震耳欲聋。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从山体深处散发出来，仿佛有一尊火焰魔神正在沉睡。
“熔心魔君就在山腹核心的‘净火熔池’中。”魔魂分身语气凝重，“要见它，必须穿过山体内部的熔岩通道，抵达熔池。但通道内危机四伏，不仅有更强大的熔岩守卫，还有净火山自身的‘火煞’与‘毒烟’。更重要的是，熔心魔君很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会在通道中设下考验……或者陷阱。”
林夜看向那不断喷发的火山口，又看了看山脚下几个幽深不知通向何处的洞窟入口。
“走山脚通道。”他做出决定。从火山口直接进入太过冒险，那是净火喷发的直接路径，威力难以估量。
众人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大的洞窟入口，谨慎进入。
洞窟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阔，但温度也高得离谱。洞壁是半熔融状态的暗红色岩石，散发着暗红光芒，勉强照明。脚下是缓缓流动的粘稠岩浆，只有边缘一些凸起的焦黑岩石可供落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毒烟和炽热的火煞，侵蚀着护体灵光，发出“滋滋”声响。
没走多远，前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只见熔岩河流中，缓缓站起数尊高达两丈、完全由黑曜石与凝固熔岩构成的巨人！它们眼眶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手持熔岩凝聚的巨大战斧或长矛，气息竟然都达到了元婴初期！
足足五尊！
“熔岩守卫，净火山的禁卫。”魔魂分身声音发紧，“麻烦了，它们比熔岩犬难缠得多，而且在这里，它们几乎不死不灭，只要净火山不熄，就能不断从熔岩中重生。”
五尊熔岩守卫无声地举起武器，金色的火焰瞳孔锁定了入侵者，沉重的步伐踏在岩浆中，激起大片火星，一步步逼近。
“我来开路，你们跟上，不要恋战，目标是尽快通过通道，找到熔池！”林夜低喝，身形化作一道灰影，主动迎上。
面对五尊元婴初期的熔岩守卫，他不敢大意，混沌领域全开，同时双手剑指连点。
“【裁罪】！”对付这种纯粹的火焰元素造物，【裁罪】剑气中蕴含的罪业审判之力效果或许不如对刀狱之主明显，但其锋锐与“断”之意，依然有效。
“【熔心】！”同时，新悟的【熔心】剑气激射而出，直指熔岩守卫胸口核心，试图熔断其与净火山的能量连接。
灰红剑气与灰红金三色剑气交织成网，笼罩向五尊守卫。
“铛！铛！轰！”
剑气斩在守卫坚硬的身躯上，爆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和能量爆炸的火光。【裁罪】剑气往往只能留下深痕，难以一击破防；【熔心】剑气效果稍好，能侵入其体内，削弱其能量流动，但也无法瞬间熔断那异常牢固的连接。
五尊守卫悍不畏死，战斧长矛带着开山裂石之威砸下，配合默契，封锁了林夜所有闪避角度。狂暴的力量震得通道簌簌发抖，碎石不断落下。
林夜身法如鬼魅，在攻击间隙穿梭，但空间有限，还是被一柄熔岩战斧的余波扫中左肩。混沌灰甲剧烈闪烁，虽未破碎，但一股炽热狂暴的火煞之力透入，让他半边身体一阵灼痛。
“宗主！”叶尘催动地皇印，厚重的土墙从侧面升起，勉强挡住两尊守卫的攻击，为林夜分担压力。苏沐清剑光如雪，试图冻结守卫关节，但收效甚微。柳如烟和赵大锤的辅助攻击，更是难以撼动守卫分毫。
这样下去不行！消耗太大，而且动静会惊动熔心魔君！
林夜心念电转，目光扫过五尊守卫，又看向通道深处。忽然，他注意到这些守卫的行动，虽然威猛，但似乎略显……刻板？它们的攻击模式、能量流转，似乎严格遵循着某种固定的“韵律”。
这韵律……与火山地狱整体的脉动有关，更与这净火山内部的火焰灵机循环有关！
混沌法眼全力催动，眼前景象变化。五尊守卫不再是实体，而是一个个由炽热火系灵机构成的“节点”，它们通过脚下熔岩与山体深处某个庞大的“源”相连。这个“源”，无疑就是熔心魔君或者净火熔池。
连接它们的灵机线条，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如同人体经脉，有主干，有支流，有节点，也有……相对薄弱的“穴位”！
“攻击它们的灵机节点，尤其是能量传输的枢纽和交汇薄弱处！”林夜立刻传音给众人，同时自己以身示范。
他不再追求一击破防，而是凭借混沌法眼的洞察和精妙绝伦的控制力，【裁罪】与【熔心】剑气化作绵绵细雨，精准地点在守卫身上那些看似无关紧要，实则灵机流转的关键节点上。
“嗤！”“噗！”
剑气落点，守卫体表爆发出一小团紊乱的火光，动作顿时出现一丝不协调，攻击的威力也下降少许。
叶尘等人虽然看不到具体的灵机线条，但得到林夜指点，也改变策略，不再硬撼，而是集中攻击守卫的关节、眼眶等可能是能量节点的地方，干扰其行动。
果然，五尊守卫的攻势不再那么流畅，彼此间的配合也出现了漏洞。
“就是现在，冲过去！”林夜看准一个守卫因节点被创，动作迟缓露出的空隙，身化流光，从它身侧疾掠而过，直奔通道深处。
叶尘、苏沐清紧随其后，柳如烟和赵大锤在魔魂分身的掩护下也迅速跟进。
五尊守卫想要追击，但被暂时干扰的能量循环需要时间调整，慢了一拍。等它们重整旗鼓追来时，众人已经深入通道，拉开了距离。
通道曲折向下，温度越来越高，岩浆的颜色从暗红逐渐变为亮金，最后甚至出现了纯粹的“白色净火”形成的溪流，恐怖的高温让众人的护体灵光剧烈摇曳，消耗惊人。
前方，传来汩汩的沸腾声和一种沉重如心跳的“咚……咚……”声。
豁然开朗！
他们冲出了狭窄的通道，来到一个巨大无比的山腹空间。
空间中央，是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湖泊”，但湖中不是水，而是翻滚沸腾、呈现出琉璃般纯净金色的“净火熔浆”！这便是净火熔池！熔池中心，不断鼓起巨大的气泡，破裂时释放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那沉重的心跳声，正是源自熔池深处。
而在熔池边缘，靠近林夜等人出现的方向，熔浆之中，缓缓升起一个身影。
它身高近三丈，通体由近乎透明的金色晶体构成，形态类人，却更加魁梧完美，仿佛火焰之神亲手雕琢。它的面容模糊，只有两点深邃如星辰的金色火焰在眼部位置静静燃烧。没有狰狞，没有暴戾，只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与纯粹到极致的“热”。
熔心魔君！
它的气息，深沉如海，磅礴如山，赫然是……元婴巅峰！而且绝非普通的元婴巅峰，那与整个净火山、乃至整个火山地狱隐隐相连的磅礴火源，让人毫不怀疑，它在此地足以发挥出接近化神期的威能！
“外来者……”熔心魔君开口，声音如同亿万火星碰撞，清脆而灼热，“能走到此处，可见不凡。但净火熔池，非尔等应涉足之地。退去，或……化为灰烬，滋养此狱。”
没有立刻动手，反而给出了选择。但这选择，与没有无异。
林夜深吸一口口灼热的空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上前一步，不卑不亢：“晚辈等人前来，只为借道前往第九层幽冥核心，并无冒犯之意。若魔君能行个方便，晚辈感激不尽。”
“幽冥核心？”熔心魔君眼部的金色火焰微微跳动了一下，“那里，不是生者该去的地方。尤其是你……混沌的传承者。你的身上，有令火焰都感到不安的变数。”
它竟然一眼看穿了林夜的根脚！
“更何况，”熔心魔君的目光扫过魔魂分身，那目光让魔魂分身魂体一阵战栗，“尔等还与这罪业缠身的魔魂为伍。它想去幽冥核心，无非是想借幽冥之火，焚烧罪业，逃脱最终的审判。而你，混沌传承者，你可知协助它，会沾染何等因果？会释放何等的……危险？”
林夜心中一动：“魔君此言何意？幽冥之火，究竟是何物？与这九幽封印，又有何关联？”
熔心魔君沉默片刻，缓缓道：“幽冥之火，是九幽的‘心’，也是九幽的‘锁’。它焚烧罪业，维持轮回，同时也镇守着……九幽最深处，那自上古便存在的‘大恐怖’。这魔魂，以及其他一些被封印在此的古老存在，它们真正的目标，或许并非仅仅是焚烧罪业。它们更想看到的，是幽冥之火因为焚烧了太多‘特殊’的罪业而产生的……‘波动’。波动，可能会松动那最后的封印。”
魔魂分身尖声道：“你胡说！本君只想回归九幽本源！”
熔心魔君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林夜：“言尽于此。混沌传承者，做出你的选择。是就此退去，还是执意前行，去触碰那可能连你都无法承受的真相与危机？”
山腹空间内，净火熔浆汩汩作响，沉重的心跳声如同擂鼓，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前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摆出了两个选项，而每个选项背后，似乎都隐藏着未知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