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审判殿（1/2）

第三十四章 审判殿

审判殿巍峨耸立，通体由幽冥石砌成，表面刻满繁复的符文。殿门高十丈，门楣上悬挂一面青铜镜，镜面浑浊，却仿佛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审判殿，审判生前善恶。”魔魂分身的声音带着敬畏，“这里的守护者‘判官’，会以‘业镜’照出每个人的罪业。罪业深重者，将被永远留在殿中受刑。”

林夜望向那面青铜镜，混沌法眼运转，能看到镜中流转着因果之力。这种力量层次极高，甚至隐隐触及天道法则。

“如何通过？”他问。

“接受审判，直面罪业。”魔魂分身道，“判官会根据罪业轻重判决。轻者可通过，重者……嘿嘿，本君劝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叶尘握紧拳头：“我一生行事无愧于心，有何可怕？”

苏沐清、柳如烟、赵大锤也神色坚定。

林夜点头：“那就进去。”

他推开殿门。

殿内广阔，仿佛无边无际。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上坐着一位黑袍判官。判官面容模糊，头戴平天冠，左手持生死簿，右手握判官笔。台下两侧，站着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等鬼差，个个气息阴森。

“活人闯九幽，扰乱阴阳秩序。”判官声音如洪钟大吕，“按律当受拔舌、剪刀、铁树、孽镜、蒸笼、铜柱、刀山、冰山、油锅、牛坑、石压、舂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锯十八地狱之刑！”

每说一种刑罚，殿中便浮现相应的刑具虚影，血腥恐怖。

但林夜面不改色：“我等前来只为救人，并非扰乱秩序。若判官公正，当明辨是非。”

“是非？”判官翻开生死簿，“那就让业镜来判！”

他抬手一指，门楣上的青铜镜飞入殿中，悬浮在众人头顶。镜面光芒大放，照向五人。

第一道光，照向叶尘。

镜中出现画面：幼年叶尘为给父亲治病，偷过药铺的药材；修炼地皇真经时，为突破瓶颈，无意中损伤了地脉，导致一小片山林枯萎；与万劫殿战斗时，波及过无辜百姓……

这些都是真实的“罪业”，虽然情有可原，但确实是因果的一部分。

叶尘脸色苍白。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些无意之举，竟会留下如此清晰的业力痕迹。

判官冷漠道：“偷盗、损地脉、伤无辜，三罪并罚。当受刀山、石压、舂臼三刑。刑期……三百年。”

“不！”叶尘下意识后退。

但就在这时，林夜踏前一步：“判官且慢。”

他看向业镜：“镜中所示，确有其事。但叶尘偷药是为孝道，损地脉是为自保，伤无辜是为除魔。若只论结果不论动机，审判是否太过严苛？”

判官眼中闪过异色：“你是谁？敢质疑审判？”

“混沌传承者，林夜。”林夜朗声道，“若审判殿真能审判善恶，那请问——为救父偷药，与为私欲杀人，罪业可相同？为自保损地脉，与为修炼屠戮生灵，罪业可相同？为除魔伤无辜，与为享乐残害百姓，罪业可相同？”

三问如雷，回荡殿中。

判官沉默。

业镜光芒闪烁，镜中叶尘的画面开始变化——那些罪业旁边，浮现出金色的功德之光：他救过迷路的孩童，帮助过受欺的凡人，在混元宗教导弟子行善，为守护青州而战……

功过相抵，镜中罪业逐渐淡化。

判官终于开口：“功过相抵，可免刑罚。但业力未消，需行善赎罪。”

叶尘松了口气，躬身道：“晚辈谨记。”

第二道光，照向苏沐清。

镜中画面：幼年练剑时误伤同门；为追求剑道极致，曾斩断过一缕地脉灵气；在战斗中，剑气误伤过无辜……

这些罪业更轻，但依然存在。

苏沐清抿唇不语。她一生追求剑道，确实忽略了其他。

判官道：“误伤、损灵气、伤无辜，三罪并罚。当受剪刀、蒸笼、冰山三刑。刑期……一百年。”

林夜再次开口：“判官，苏师姐道基受损，正是当年为救同伴硬接魔功所致。若审判殿真公正，难道救人也是罪？”

业镜再次变化，浮现苏沐清的功德：她救过同门，护过百姓，为守护宗门而战，为正义而挥剑……

功远大于过。

判官点头：“可免刑罚。但需找到还魂草治愈道基，否则修为难进，也算是因果。”

“这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林夜道。

第三道光，照向柳如烟和赵大锤。

两人罪业更轻，主要是炼丹炼器时损耗资源，以及一些无心之失。功德方面，他们为混元宗、为中州炼制了大量丹药法器，功远大于过。

判官直接判定：“可免刑罚，通过。”

最后一道光，照向林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镜中画面开始浮现——

幼年时，为生存猎杀过妖兽；

修炼混沌诀，吸收天地灵气，影响一方环境；

与地皇宗、万劫殿战斗，造成大量伤亡；

凝练混沌金丹时，引动天劫，波及无辜；

甚至……继承归墟宗传承，沾染了归墟宗的因果业力。

一桩桩，一件件，画面如潮水般涌出。

判官眼中闪过震惊：“你……你的罪业竟如此深重！”

镜中画面还在增加：林夜击杀万劫殿使者，那些使者虽然罪有应得，但毕竟是一条条生命；他引爆混沌玉珏，险些毁掉葬神谷；他即将进入归墟秘境，可能会触动天道碎片，引发更大的灾难……

“杀戮、破坏、因果缠身……”判官声音凝重，“按律当受十八地狱全刑！刑期……无期！”

叶尘等人脸色大变。

魔魂分身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它早就料到，林夜的罪业会极其恐怖。因为混沌传承者，本就是逆天而行，每一步都沾满因果。

但林夜依旧平静。

他看着业镜中的画面，缓缓道：“判官，你可知何为混沌？”

“混沌乃万物本源，演化天地。”判官道。

“不错。”林夜点头，“混沌包容一切，善恶、功过、生死，都在其中。我走的是混沌之道，若只以善恶审判我，是否太过片面？”

他指向镜中画面：“我杀妖兽，是为生存；我引天劫，是为突破；我杀万劫殿使者，是为除魔；我引爆玉珏，是为救人。若这些都是罪，那我认。但请判官再看——”

他心念一动，混沌之气注入业镜。

镜中画面开始扩展，浮现出更深层的因果：

他击杀的妖兽，大多是为祸一方的凶兽；

他吸收的灵气，最终反哺给了混元宗和青州；

他杀万劫殿使者，阻止了更大的灾难；

他引爆玉珏，救了九种特殊体质的拥有者；

甚至，归墟宗的因果，也是他必须承担的使命。

更重要的是，镜中浮现出未来的画面碎片——虽然模糊，但能看到林夜在对抗某种灭世危机，守护着整个修真界。

“这是……天命？”判官声音颤抖。

业镜剧烈震动，镜面出现裂痕。它无法完全承载林夜的因果，因为林夜的命运已与天道碎片、与整个修真界的存亡绑在一起。

最终，镜中所有罪业画面全部崩碎，化作一道金光，没入林夜眉心。

那是……功德金光！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功德！

判官站起身，向林夜深深一揖：“原来阁下是应劫之人。是本官唐突了。”

他挥手，殿中所有刑具虚影消散：“阁下可自由通行九幽，不受审判殿约束。但提醒一句——九幽深处有大恐怖，阁下虽天命在身，也需万分小心。”

林夜还礼：“多谢判官提醒。”

五人顺利通过审判殿。

走出殿门，前方是一片血红色的荒原，那是第三层“血池地狱”的入口。

魔魂分身看向林夜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大的功德……难怪混沌道君选你为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