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论剑台上（1/2）

第六章 论剑台上

铁剑门门主铁战的声音如洪钟，在论剑台上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夜身上，等待他的回应。一个新建宗门，面对老牌宗门的公开挑战，是接还是退？

林夜缓缓起身，神色平静：“铁门主想怎么论？”

铁战狞笑：“简单。你我两宗各派三人，三局两胜。胜者获得赤铜矿开采权五年。至于规则……论剑台上，生死自负！”

“生死自负”四个字，让气氛陡然紧张。

赤铜矿虽然只是小型矿脉，但出产的赤铜是炼制火系法器的优质材料，对炼器宗门尤其重要。铁剑门以炼器闻名青州，对赤铜矿志在必得。而混元宗初立，正需要资源，这赤铜矿就在云雾山脉东南三百里，几乎是家门口的资源，自然也不可能放弃。

云河道人微微皱眉，正要说话，却被剑无痕拦住：“铁门主既然提出论剑，林宗主也愿接战，那就按规矩来。不过……”他看向铁战，“既然涉及生死，需双方立下生死状。”

“正合我意！”铁战立刻应道。

很快，两份生死状送到林夜面前。内容很简单：论剑台上，生死各安天命，事后不得寻仇。

林夜提笔，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

“宗主！”苏沐清低声道，“铁剑门以炼器着称，门下弟子肉身强横，法器精良，不可轻敌。”

“我知道。”林夜收起笔，“但他们小看了混元宗。”

他看向身后众人：“三局，我们需要赢两局。第一局，秦虎上。”

秦虎咧嘴一笑：“早就手痒了！”

“第二局，冷锋上。”

冷锋点头，手按剑柄。

“第三局……”林夜顿了顿，“我亲自上。”

苏沐清急道：“你是宗主，万一……”

“正因我是宗主，才必须上。”林夜眼中闪过锐利，“这一战，关系到混元宗的声望和未来。我必须让所有人看到，混元宗有资格在青州立足。”

很快，双方确定出战顺序。

第一局：铁剑门长老“铁岩”，筑基中期，修炼《铁骨功》五十年，肉身堪比精铁。

第二局：铁剑门大弟子“铁狂”，筑基初期巅峰，号称铁剑门百年一遇的天才，曾越级击败过筑基中期散修。

第三局：铁剑门门主铁战亲自出战，筑基后期修为，在青州筑基期修士中能排进前二十。

而混元宗这边，秦虎对铁岩，冷锋对铁狂，林夜对铁战。

从纸面实力看，混元宗全面劣势。

“第一局，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秦虎和铁岩同时跃上论剑台。

铁岩是个光头壮汉，浑身肌肉如铁块般鼓起，皮肤泛着金属光泽。他双拳对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老子一拳把你砸成肉泥！”

秦虎嗤笑：“废话真多！”

他身形一晃，率先出手。赤霄剑燃起冲天火焰，一剑斩向铁岩。

铁岩不闪不避，右拳直直轰向剑锋。

铛——！

拳剑相撞，竟发出金属碰撞的巨响。铁岩的拳头只留下一道白痕，而秦虎被震退三步，虎口发麻。

“好硬的拳头！”台下有人惊呼。

“铁岩的《铁骨功》已到第五层，浑身骨骼堪比精铁，普通法器根本伤不了他！”

秦虎眼神凝重。他刚才那一剑用了七成力，竟被对方徒手挡下，这防御力确实恐怖。

铁岩得势不饶人，双拳如狂风暴雨般轰来。他的拳法看似简单，但每一拳都重若千钧，带起呼啸风声。

秦虎展开身法，在拳影中穿梭闪避。但他很快发现，论剑台范围有限，对方拳势又覆盖大半场地，很难完全躲开。

砰！

一记重拳擦过肩膀，秦虎感觉骨头都要裂了，踉跄后退。

“哈哈哈！就这点本事？”铁岩狂笑，攻势更猛。

台下，混元宗众人心提到嗓子眼。

苏沐清握紧剑柄：“秦师弟的焚山诀以刚猛着称，但对手的防御太强，硬拼不利。”

林夜却眼神平静：“别急，秦虎在找机会。”

果然，又过了十招，秦虎忽然变招。

他不再硬拼，而是将赤霄剑收起，双拳燃起赤红火焰，与铁岩展开对轰。

拳对拳，硬碰硬！

轰轰轰轰——

沉闷的撞击声如擂鼓般响起。每一拳对轰，都震得论剑台微微颤动。火焰与铁拳碰撞，火星四溅。

“疯了！跟铁岩比拳头硬？”

“焚山诀虽然也是炼体功法，但毕竟侧重火焰，肉身强度不如专修铁骨的铁岩啊！”

众人不解。

但很快，他们发现了异常。

秦虎的拳头上，火焰颜色在变化。从赤红，到橙黄，再到……淡金色！

那是焚山诀修炼到第六层巅峰的标志——“焚金火”！此火温度极高，能熔金化铁。

铁岩起初还不以为意，但三拳过后，他脸色变了。拳头上的金属光泽开始暗淡，皮肤传来灼痛感。

“怎么可能？！”铁岩惊怒。

“没什么不可能。”秦虎咧嘴一笑，“你以为我只懂硬拼？”

他忽然收拳，身形暴退，同时双手结印。

“焚山诀奥义——火山爆发！”

轰——

秦虎脚下的地面炸裂，赤红岩浆喷涌而出，化作一头火焰巨虎，扑向铁岩。

这招是秦虎在黑风山之战后，结合蛟龙逆鳞中的地火精华自创的杀招。以自身为引，引爆地火，威力堪比筑基中期全力一击。

铁岩脸色大变，想要躲避，但火焰巨虎速度太快，瞬间将他吞没。

“啊——！”凄厉的惨叫从火焰中传出。

三息后，火焰散去。铁岩浑身焦黑，倒地抽搐，虽然没死，但一身铁骨功被废了大半，没有三年五载恢复不了。

“第一局，混元宗胜！”裁判高声宣布。

台下爆发出惊叹声。

“焚山诀竟有如此威力？”

“那火焰巨虎，似乎蕴含地火精华，这秦虎机缘不小啊！”

铁剑门区域，铁战脸色阴沉，但没说什么。

很快，第二局开始。

冷锋对铁狂。

铁狂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面容冷峻，背负一柄门板宽的巨剑。他一上场，就冷冷道：“你的剑，太细了。”

冷锋面无表情：“剑的强弱，不在粗细。”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剑！”铁狂拔剑，巨剑挥动，带起狂风。

那是一柄重达三百斤的玄铁重剑，在铁狂手中却如稻草般轻盈。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势大力沉，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冷锋的剑则恰恰相反。他用的是一柄三尺青锋，剑身细长，出剑无声，如毒蛇吐信，专攻要害。

两人风格迥异，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重剑对快剑，力量对技巧。

五十招过后，铁狂开始烦躁。他的重剑虽猛，但总差之毫厘，碰不到冷锋衣角。而冷锋的剑如附骨之疽，总在最刁钻的角度出现，逼得他不得不回防。

“有种别躲！”铁狂怒吼，重剑高举，剑身亮起土黄色光芒。

“重剑无锋——山崩地裂！”

这一剑，他动用了全力。巨剑化作一道黄光，如泰山压顶般斩下。剑势笼罩整个论剑台，根本无法躲避。

台下有人惊呼：“这是铁剑门绝学，地阶下品剑法《重岳剑诀》！铁狂竟练成了！”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一剑，冷锋终于动了。

他没有退，反而迎了上去。

青锋剑亮起幽蓝光芒，剑尖轻颤，竟在空中划出一个奇异的圆弧。

“冷月无声——破岳！”

剑光如月华洒落，无声无息，却精准地刺中巨剑力量最薄弱的一点。

叮——

清脆的剑鸣响彻全场。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三百斤的玄铁重剑，竟被一柄三尺青锋挑飞！

铁狂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呆立当场。

冷锋的剑尖，已抵在他咽喉。

“第二局，混元宗胜！”裁判声音都有些颤抖。

两战两胜，混元宗已经锁定胜局！

全场哗然。

如果说第一局秦虎的胜利还有取巧成分，那第二局冷锋的胜利，就是实打实的剑道碾压。以巧破力，以快制慢，这是教科书般的对决。

“混元宗……这么强？”

“一个新建宗门，竟有如此多高手！”

“看来青州要变天了……”

议论声中，铁战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但他没有发作，因为按照规矩，第三局还是要进行。

林夜缓步上台。

铁战盯着他，眼中杀意毫不掩饰：“林宗主，好手段。培养出如此弟子，难怪敢开宗立派。”

“铁门主过奖。”林夜平静道，“还战吗？”

“战！”铁战一字一顿，“就算输了矿脉，我也要看看，你这个宗主，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不再压制气息，筑基后期的威压轰然爆发。论剑台上，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林夜不为所动，只是缓缓拔出寒潭剑。

“第三局，开始！”

铁战率先出手。他没有用剑，而是双手一合，祭出一尊三足青铜鼎。鼎身刻满符文，散发出厚重如山的威压。

“是铁剑门的镇宗之宝‘镇岳鼎’！”有人惊呼，“虽然是仿品，但也是中品灵器级别！铁战这是要下死手啊！”

镇岳鼎迎风涨大，化作三丈巨鼎，当头向林夜砸下。鼎未至，恐怖的镇压之力已让林夜周围地面龟裂。

这是要以力压人，一鼎定胜负！

林夜抬头，看着砸落的巨鼎，忽然笑了。

他不闪不避，反而收起寒潭剑，双手在胸前结印。

混沌珠在丹田旋转，混沌灵气涌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一个灰色的漩涡。

“混沌演化——吞天！”

漩涡迅速扩大，化作一个直径三丈的灰色洞口，迎向镇岳鼎。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巨鼎砸入灰色洞口，如同泥牛入海，连个浪花都没溅起，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铁战脸色剧变，他感觉自己和镇岳鼎的联系被强行切断！

那可是中品灵器，蕴含他三十年心血祭炼，怎么可能……

不等他反应过来，林夜右手虚抓，灰色漩涡中，镇岳鼎缓缓飞出。但此刻的鼎身，已经从青铜色变成了灰白色，表面流转着混沌云纹。

鼎在林夜掌心旋转，乖巧如宠物。

“这鼎不错，我收下了。”林夜淡淡道。

“还我鼎来！”铁战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来。

林夜眼神一冷，抬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