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道碎片，干尸传法（2/2）
“吾乃归墟宗末代守殿长老，残魂一缕，借先宗主遗蜕存世，镇守于此，等候有缘。”干尸缓缓道，证实了林夜的猜测，“‘补天’……非是修复天道，天道已碎，非人力可全。归墟宗历代先贤所研‘补天诀’，实为‘补天地之漏’，旨在以无上秘法，引动天地间残存的完整法则，结合归墟本源与混沌之力，构筑一道‘法则屏障’或‘净化核心’，隔绝黑渊侵蚀，稳固此界法则，延缓其崩解，并为未来……留下一线重塑之机。”
它顿了顿，看向天道碎片：“然，天道碎片本身，因其蕴含完整的、至高无上的法则本源，既是黑渊渴望吞噬的目标，也是构筑‘屏障’或‘核心’最强大、却也最危险的‘材料’与‘能量源’。用之善，可护苍生；用之恶，或加速毁灭。且碎片已被黑渊意志渗透污染，用之，凶险万分。”
原来如此！林夜恍然大悟。归墟宗的“补天诀”，并非直接修补天道，而是设法“打补丁”，用残存的法则和碎片的力量，构建一个保护罩和净化器，隔绝黑渊，稳固世界。但这需要以天道碎片为核心，而碎片本身已被污染，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沾染了剧毒的能量核心。
“前辈，可有‘补天诀’传承？”林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没有具体方法，一切皆是空谈。
干尸缓缓抬起左手，那卷一直捧在手中的黯淡玉简，自动飞起，飘向林夜。
“此乃‘补天诀’总纲及部分残篇，乃归墟宗最后的心血所聚。然，当年宗门覆灭突然，完整传承已失，此卷所载，仅为理念与框架，以及……一道需要混沌血脉、混沌玉碟碎片、幽冥印记三者之力方能激发的‘引子’。具体如何施行，需持卷者自行参悟、完善，并结合当下情势。”
玉简入手冰凉，质地非金非玉，表面刻满了细密到肉眼难辨的古老符文。林夜神识探入，顿时，海量信息涌入脑海！虽如干尸所言，多为理念、推演、框架，缺失具体步骤，但其立意之高远，构思之精妙，对混沌、归墟、法则、净化等概念的理解与运用，远超林夜此前所见任何典籍！尤其其中关于如何以混沌之力调和、引导天道碎片狂暴力量，如何以幽冥印记净化其中污染，如何构筑“法则屏障”雏形的方法，给了他极大的启发，许多此前修炼中的困惑豁然开朗。
这玉简，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更是实施“补天”计划的唯一钥匙！
“得此卷，需立誓。”干尸的声音严肃起来，“以你之道心，立下天道血誓：此生当以‘补天续路’为己任，尽己所能，抵御黑渊，护佑此界生灵，不得以‘补天诀’为恶，不得背弃归墟宗守护之志。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道途永绝！”
林夜神色肃穆，毫不犹豫，咬破指尖，逼出一滴蕴含混沌气息的精血，以血为墨，于虚空勾勒出一个复杂的誓约符文，朗声道：“我林夜，以混沌之道立誓，此生必以‘补天续路’为己任，抵御黑渊，守护苍生，不悖归墟宗守护之志。若违此誓，甘受天道诛灭，永堕无间！”
誓约符文血光大放，没入林夜眉心，化作一道不可违背的因果烙印。
干尸见状，眼窟中幽绿火焰似乎缓和了一丝：“善。既得传承，便需履行。然，汝等眼前，尚有两大阻碍。”
它的“目光”扫向沧澜剑主一方，以及殿堂深处那黑暗人形藏匿的阴影。
“外域之客，其心难测，对天道碎片，恐志在必得，未必认同‘补天’之举，或欲夺之他用。此为其一。”
沧澜剑主冷哼一声，并未反驳，算是默认。他确实为天道碎片而来，至于怎么用，是否认同林夜的“补天”，那是另一回事。
“黑渊污秽，虽暂时受创，但根植于天道碎片污染之中，与此地禁制、雕像亦有隐秘联系。若不除，终是祸患，且会干扰‘补天’进程。此为其二。”
“更甚者，”干尸的声音陡然转冷，看向四周那些眼泛诡异光芒的雕像，“当年归墟宗覆灭一役，有部分守护禁制的‘英灵’与‘战傀’，被黑渊之力侵蚀污染，神魂扭曲，化为只知杀戮与守护‘被污染状态’的‘邪傀’。它们镇守于此，会将任何试图靠近、触动天道碎片或进行‘补天’仪式的存在，视为入侵者，不死不休。汝等方才触动禁制，它们……已醒。”
仿佛为了印证干尸的话，距离最近的一尊三头六臂、背生双翼的破损魔神雕像，猛地发出一声非金非石的咆哮，眼中赤红光芒大盛！它那巨大的石质手臂，带着万钧之力与滚滚黑气，轰然朝着殿堂中央的众人砸落！而它攻击的目标，赫然是——手持补天诀玉简的林夜！
与此同时，其他数十尊雕像，眼中光芒也剧烈闪烁，蠢蠢欲动，锁定了场中所有人！空气中，杀机如沸！
“先清除污秽，再议碎片归属！”干尸最后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吾残魂之力，将最后一次激活部分禁制，助尔等暂时困住部分邪傀，并压制天道碎片波动一炷香时间。尔等需在此时间内，决定是战是和，是去是留。一炷香后……生死各安天命。”
话音落，干尸眼窟中的幽绿火焰猛地暴涨，化作两道绿色光柱，射向青铜巨门！巨门上，那九根断裂锁链缠绕混沌阴影的图案骤然亮起！一股无形的、强大的禁锢之力瞬间笼罩了超过一半的雕像，尤其是那些眼中光芒最为邪异、黑气最浓的，动作顿时变得迟缓、僵硬，如同陷入了泥沼。
同时，一道纯净的白色光晕自干尸身下蔓延而出，笼罩向天道碎片。碎片剧烈震颤，七彩光芒被稍稍压制，那疯狂外溢的波动也减弱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干尸眼中的幽绿火焰急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那具灰袍身躯，也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支撑的力量，缓缓地、彻底地佝偻下去，再无半点声息。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前有虎视眈眈、意图不明的沧澜剑主一行；旁有隐藏暗处、伺机而动的黑渊残留；四周是数十尊逐渐挣脱禁锢、杀意沸腾的“邪傀”雕像；头顶是暂时被压制、却依旧危险无比的天道碎片；手中是关乎此界存亡的“补天诀”，却需在绝境中寻得施行之法！
时间，只有短短一炷香！
林夜握紧手中温润的玉简，眼神扫过面色各异的同伴，扫过神色变幻的沧澜剑主，扫过那些缓缓动作、发出低沉咆哮的邪傀，最后落在光芒被暂时压制的天道碎片上。
“诸位！”林夜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响彻殿堂，“一炷香时间，黑渊污秽必须清除，否则‘补天’无望，此界危矣！沧澜剑主，天道碎片关乎重大，非一人一界之私物。眼下邪魔环伺，碎片亦被污染，妄动必引大祸。可否暂且联手，先清邪魔，再议碎片归属？否则，今日恐无人能生离此地！”
他这是在赌，赌沧澜剑主对天道碎片的渴望，能暂时压过其独占的野心，以及对方同样能看清眼前局势的凶险。
沧澜剑主眼神锐利如剑，在林夜手中的玉简和天道碎片之间来回扫视，又看向那些步步逼近、气息越来越强的邪傀。他心中飞快权衡：单独抢夺碎片，不仅要面对林夜一方和邪傀，还要提防那隐藏的黑渊残留，胜算渺茫，且碎片本身极不稳定。若与林夜暂时联手，先清除障碍，尤其是那麻烦的邪傀和黑渊残留，届时再凭实力争夺碎片或“补天诀”成果，似乎更为稳妥。况且，那“补天诀”听起来，似乎真有利用碎片、稳定此界的方法，这对他沧澜界或许也有价值……
“可。”沧澜剑主终于吐出一个字，声音冷冽，“先清邪秽，再定乾坤。但丑话说在前头，碎片归属，最终各凭本事！”
“一言为定！”林夜没有时间讨价还价，眼下合作是唯一生路，“金兄、冰璃、叶尘，随我主攻正面邪傀！木师姐、柳师姐、赵师叔，你们三人结阵固守，远程支援，重点净化邪气，提防黑渊偷袭！沧澜剑主，烦请你与贵方道友，侧翼牵制，并封锁那黑渊残渣逃遁路线！”
“好！”金无双战意勃发，天剑嗡鸣。叶尘服下丹药后气息稍稳，地皇印重新焕发黄光。冰璃剑意锁定最近的一尊邪傀。
沧澜剑主也迅速向麾下修士下达指令，剑阵转向，隐隐与林夜一方形成犄角之势，同时分出一股剑意，锁定了黑暗人形藏匿的那片阴影。
“杀！”
林夜低喝一声，身先士卒，【混沌道域】全开，如同灰色流星，主动冲向一尊挣脱了部分禁锢、挥舞着岩石巨斧劈来的牛头邪傀！灰色领域与巨斧上缠绕的黑气相撞，爆发出刺耳的侵蚀声响。
大战，在这归墟禁地的最核心殿堂，轰然爆发！
邪傀咆哮，剑光纵横，法则紊乱，黑气弥漫。一炷香的倒计时，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滴答作响。而通往“补天”之路的第一道血火关卡，已然横亘于前。
（干尸传法，补天诀现。三方势力于归墟殿堂被迫联手，共抗邪傀与黑渊之患。一炷香时限，生死时速。清除污秽、压制碎片、决定去留……所有矛盾与希望，都在这短暂的香火光阴中，激烈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