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证据到手(1/2)
吉普车驶离劳教所侧门时,晨雾正顺着铁丝网的缝隙流淌。凌尚海在街角的法国梧桐下跳车,帆布包带在肩头勒出红痕。王磊摇下车窗,扔来一个军绿色水壶:“路上小心,火车站寄存处有我留的备用证件。” 引擎轰鸣着汇入车流,留下凌尚海望着车尾灯消失在雾霾深处。
公共电话亭的玻璃蒙着灰,凌尚海摘下草帽擦了擦汗,拨通了任正浠办公室的号码。听筒里传来老式座机特有的电流声, 的杂音中混着镇政府走廊里吊扇转动的嗡鸣。凌尚海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在粗糙的衣领里滚动:任书记,郭凯的事有眉目了。他说证据在冀南省清河县,我这就动身,坐火车去汴京市。
听筒里传来铅笔敲击桌面的轻响。“证据可靠吗?”
“郭凯举报前说他把一份证据留在他大学师兄陈默那里” 凌尚海随后报出那句诗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应该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沉默在电流中蔓延片刻,任正浠的声音陡然凝重:“程志高的势力盘根错节,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要不我……”
“不行!” 凌尚海急忙打断,“镇里离不开你,生态农业项目还等着拍板。我带枪去,小心行事。” 他摩挲着腰间的配枪套,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拿到证据我立刻返程,最多两天。”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到了清河县先找地方住下,确认安全再接触陈默。” 任正浠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记住,证据重要,你的命更重要。随时保持联系,我在办公室等你消息。”
“明白。” 凌尚海挂断电话,硬币从退币口 “哐当” 落下。他仰头灌下半瓶凉白开,塑料瓶捏得变形,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磨白的工装裤上。
两小时后,绿皮火车喘着粗气驶离站台。凌尚海缩在硬座角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烟盒里的红梅已抽剩最后一支。他心里不断默念着郭凯那两句诗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这两句诗像一道密码,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5 月 2 日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汴京市清河县的青石板路上已响起自行车的铃铛声。凌尚海拎着黑色人造革包,站在县文化馆门口,看着门楣上 “为人民服务” 的金字在晨光中泛着淡光。砖红色的墙面上,“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 的标语还没撕下,边角被夜雨浸得发卷。
凌尚海穿着借来的灰色中山装,袖口磨出毛边,活像个跑供销的乡镇干部。他走到传达室窗口,玻璃后的大爷正用红蓝铅笔在报纸上圈彩票号码。“同志,请问陈默老师在吗?”
老头推了推眼镜,打量他片刻:“陈默在古籍修复室,进去左拐第三间。不过他今天值早班,估计在忙。”
文化馆的走廊里飘着松节油的气味,几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传来算盘珠子的噼啪声。凌尚海在第三扇门前停下,门上的木牌写着 “古籍修复”,下面用铅笔标着 “陈默”。他轻轻叩门,指节敲在斑驳的油漆上,发出闷响。
“请进。” 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书卷气的温和。
推开门,阳光从木格窗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长案前,手里捏着毛笔,小心翼翼地修补一页泛黄的古籍。他头发稀疏,额角的皱纹里沾着点纸屑,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透着一股学究气。
“请问是陈默同志吗?” 凌尚海反手带上门,包放在墙角的旧藤椅上。
陈默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打量着来客,目光在他风尘仆仆的脸上停留片刻:“我是陈默,您是?”
凌尚海走到案前,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念道:“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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