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虚族老祖苏醒？正好给我当磨刀石（2/2）
整个七星岭，除了呼啸的、带着腐朽气息的罡风，只剩下陆沉一人，孤身面对那正从归墟之眼深处缓缓升腾、仿佛要充塞天地的无边黑暗与终结意志。
那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陆沉的“挑衅”，发出了第一道清晰的、充满漠然与毁灭意味的精神波动，如同天宪：
“混沌……异数……当抹除。”
随着这波动，归墟之眼方向的黑暗骤然沸腾，一道纯粹由“终结”法则凝聚而成的、仿佛能斩断一切因果、湮灭一切存在的灰色光束，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便出现在了陆沉头顶，朝着他……缓缓落下！
这光束并不迅疾，却带着一种“注定”的意味，仿佛陆沉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而它，便是来“纠正”这个错误的“橡皮擦”。光束所过之处，空间不是破碎，而是直接“消失”，化为最原始的“无”。
无法躲避，无法防御，只能承受！
陆沉仰头，看着那落下的灰色光束，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就是现在！
他猛然张开双臂，非但没有抵抗，反而彻底放开了自身的所有防御，甚至主动引导着那灰色光束中蕴含的、恐怖到极致的“终结”道韵，朝着自己……朝着自己体内的混沌世界，疯狂涌入！
“来吧！看看是你的‘终结’彻底，还是我的‘混沌’……更能包容！”
轰——！！！
难以形容的恐怖冲击，在陆沉体内爆发！
那灰色光束如同最霸道的入侵者，蛮横地冲入他的经脉、窍穴、识海，最终狠狠撞入那六十里混沌世界的壁垒！
混沌世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世界壁垒瞬间布满裂痕，天空中的“日月星辰”虚影黯淡、崩碎，大地龟裂，山川倒塌，河流蒸发！鸿蒙巨树剧烈摇晃，枝叶凋零，树干上出现道道焦黑的痕迹！那几颗小世界种子“果实”更是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毁灭！纯粹的、极致的毁灭！
陆沉的身体表面，瞬间布满了灰败的色泽，仿佛正在从有到无，一步步走向“终结”。他的神魂如同被亿万根钢针穿刺，剧痛到几乎麻木，意识都开始模糊。
但他死死咬住舌尖，以盘古观想图稳固最后一点灵光，以不屈的意志，疯狂催动混沌世界残存的本源，去“拥抱”这毁灭，去“解析”这终结，去尝试……在这绝对的“无”中，孕育出属于自己的、新的“有”！
这是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过程。混沌世界在毁灭中艰难地维持着最核心的框架，同时贪婪地、拼命地“吞噬”着那些被“终结”法则瓦解、还原成的、最基础、最原始的“混沌能量”和“法则碎片”！这些东西，在平时是剧毒，是毁灭，但在此刻，在混沌世界濒临崩溃、却又被强行维系住一丝生机的微妙平衡点上，却成了世界“由虚化实”所必须的、最猛烈、也最“纯净”的催化剂！
破坏与重建，毁灭与新生，在陆沉的体内，在他的混沌世界中，上演着最惨烈、也最壮阔的拉锯战！
他的气息，在武圣圆满的基础上，开始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剧烈波动、攀升！那不是简单的能量积累，而是生命本质和世界位格的……强行拔高！
外界，那灰色光束持续落下，仿佛无穷无尽。七星岭所在的虚空，大片大片地“消失”，化为绝对的虚无。若非遗迹区块残骸本身材质特殊，且有陆沉之前加强的阵法防护，恐怕也早已被波及湮灭。
遗迹区块内，所有人透过有限的观测法阵，看着外面那仿佛末日降临的景象，看着陆沉孤身承受那毁灭光束，看着他的身体时而灰败如尸，时而又爆发出微弱的混沌灰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小鱼泪流满面，死死捂住嘴。秦羽拳头攥得发白。王撼山双目赤红。叶孤云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皇甫嵩面无人色，喃喃道：“疯子……真是个疯子……但他若是成了……”
奥德里奇主教带领所有人，低声祈祷，圣光在封闭的空间内微微荡漾，带来一丝微弱的心安。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
那持续落下的灰色光束，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紧接着，光束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它的“终结”力量，遇到了某种难以彻底“抹除”的顽强存在，并且在被不断“转化”、“吸收”？
归墟之眼深处，那道庞大的意志，似乎也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置信的波动。
而此刻，陆沉体内，那濒临崩溃的混沌世界，在吞噬了海量被“终结”法则还原的原始能量和碎片后，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破碎的世界壁垒，并未修复，而是……彻底崩解、消散了！
但世界并未毁灭！
六十里混沌世界的“边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广阔、更加“真实”的灰蒙蒙空间！这片空间中，地水火风重新演化，虽然依旧原始，却带着一种更加稳固、更加“存在”的质感！鸿蒙巨树虽然枝叶凋零大半，但主干却变得更加粗壮、古朴，树根深深扎入新生的“大地”，与这片空间彻底融为一体！那几颗小世界种子“果实”不仅没有熄灭，反而在吸收了特殊的能量后，光芒内敛，表面浮现出更加玄奥的道纹，如同几颗真正的“世界胚胎”！
混沌世界，在经历终极“终结”的淬炼后，强行挣脱了“内世界”的虚浮框架，开始朝着一方“真实世界雏形”的方向，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虽然依旧渺小、原始，但其本质，已然不同！
而陆沉的修为，也在这世界蜕变的反馈下，轰然冲破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武圣圆满之上！一个在此界从未有过的、模糊的境界！或许可称之为——“世界境”雏形？或者说，“半步真实”？
他的身体，那灰败的色泽迅速褪去，重新变得充盈而富有生机，肌肤之下，仿佛有混沌气流自然流淌。他的气息，彻底内敛，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仿佛面对一片初生天地的浩瀚感。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开始不稳的灰色光束，以及光束源头，归墟之眼深处那庞大的意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睥睨的弧度。
“看来，你的‘终结’，也不过如此。”
他抬手，对着那灰色光束，虚虚一握。
“现在，该我了。”
“混沌归元……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