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门扉投影？正好拿来给我世界奠基（1/2）

那“门扉”的虚影，高不知几万丈，宽不知几千里，横亘于破碎的九天之上。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道深深刻印在宇宙法则中的“伤痕”，一道通往终极虚无的“裂口”。其色混沌难明，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希望，仅仅只是凝视，就让人神魂冻结，意识空白，生出无尽的绝望与自我毁灭的冲动。

虚影周围，空间寸寸湮灭，化为最原始的“无”。时间在那里也失去了意义，快慢生死的概念都被抹平。难以言喻的“归宿”气息弥漫开来，仿佛在昭告万物——一切挣扎皆是徒劳，一切存在终将归于这扇门后的永恒死寂。

裂魂大君燃烧着自身部分本源，疯狂维持着这丝投影的接引，漆黑魔影都黯淡了不少，但他独眼中却充满了狂热与怨毒：“陆沉！看到了吗？这便是虚寂的意志！是万物的终点！任你神通盖世，任你世界玄奇，在真正的‘归宿’面前，也不过是稍大些的尘埃！跪下！臣服！融入这永恒的宁静！”

惑心、湮灵、阴影三位大君也分散开来，隐隐封锁四方，防止陆沉逃脱，同时将自身力量注入那“门扉”投影，使其越发凝实，散发出的“终结”道韵更加恐怖。

压力！难以想象的终极压力！

如果说之前五大君的围攻是狂风暴雨，那么此刻这“门扉”投影带来的，便是整个天穹的倾塌，是整个世界的终末序曲！

下方战场，无论是疯狂进攻的异族联军，还是拼死抵抗的人族守军，在这股超越生命层次的威压之下，全都下意识地停止了厮杀，骇然望向九天。许多心志不坚者，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被那“归宿”气息感染，眼神空洞，放弃了抵抗，仿佛在等待最终的解脱。

被陆沉混沌之力牵连、悬浮于半空的皇甫嵩、叶孤云等人，此刻更是首当其冲。

皇甫嵩脸色惨白如纸，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苦修数百年的武道意志，在那“门扉”投影的“感召”下，竟然生出一丝“就这样结束也不错”的可怕念头！他拼命抵抗，冷汗浸透衣衫，看向陆沉的背影充满了惊惧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盼。此刻，他竟只能指望这个他忌惮怨恨的年轻人，能创造奇迹。

叶孤云周身剑气铮鸣，试图斩破那无孔不入的“归宿”意念，但他发现自己的剑意越是锋锐，与那“终结”道韵碰撞得就越激烈，神魂受到的冲击就越大。他嘴角溢血，眼神却依旧锐利，死死盯着陆沉和那“门扉”投影。他在寻找，寻找那“终结”中的一线“生机”，或者说，寻找陆沉会如何应对。

奥德里奇主教手中的圣光权杖光芒明灭不定，他低声而急促地吟唱着最高阶的守护祷言，纯净的圣光化作一层薄薄的光罩护住众人，却在那“门扉”气息的侵蚀下不断消融。“主啊……这便是终极的黑暗吗？光的对立……一切意义的终结……”他的信仰都在动摇。

其他涅盘境高手更是不堪，不少人七窍渗血，眼神涣散，若非被陆沉的混沌之力吊着，恐怕早已心神崩溃，或自绝，或疯狂。

陆沉悬浮在最前方，直面那缓缓旋转、仿佛要吞噬诸天的“门扉”虚影。

他的感觉最为清晰。

那不是简单的能量攻击，也不是精神污染。那是“道”的碾压！是“虚寂”这一终极法则，对其下一切“存在”的天然排斥和“召唤”！

他的混沌世界在剧烈震动！世界内的灰白天穹出现裂痕，大地震颤，鸿蒙巨树簌簌作响。世界本身在“恐惧”！那是对更高层次“归宿”法则的本能畏惧！

但同时，他混沌世界深处，那融合了虚寂大君攻击、历经涅盘而新生的本质，又隐隐与那“门扉”投影散发的气息，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诡异的……共鸣？或者说，是“理解”？

“万物归宿……一切终结……”

陆沉凝视着那恐怖的门户虚影，心中并无多少恐惧，反而升起一种奇异而冰冷的明悟。

他的混沌之道，讲究包容、演化、生于混沌亦能衍化万物。而虚寂之道，则指向纯粹的终结、湮灭、归于虚无。两者看似对立，实则……一体两面？

混沌是起点，是过程，蕴藏无限可能。虚寂是终点，是结局，收束一切可能。

没有混沌的“有”，何来虚寂的“无”？没有虚寂的“终”，又何显混沌的“始”？

他之前强行吞噬、同化虚寂大君的本源，让混沌世界获得了对“终结”的一丝抗性和理解。如今面对这更加本源、更加纯粹的“门扉”投影……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逆天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开混沌的闪电，骤然照亮他的心神！

既然我的混沌世界要演化万物，包容万法，那为何……不能包容这“终结”？不能将这“归宿”，也作为世界演化的一部分？不是对抗，不是逃避，而是……接纳它，理解它，然后，在世界内部，演化出属于自己的、对抗“终结”的“新生”法则！

以混沌包容虚寂，以演化对抗终结！将敌人最强大的武器，变成自己世界成长的基石！

这想法疯狂到极致，危险到极致！稍有不慎，就是混沌世界被虚寂彻底侵蚀同化，自身道消魂灭，万劫不复！

但陆沉的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赌徒看到最大筹码时的光芒，是求道者窥见至高奥秘时的狂热！

“裂魂，你以为召来这扇破门的影子，就能奈何我？”

陆沉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竟暂时压过了那弥漫天地的“归宿”悲鸣。

“今日，便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道！”

话音未落，陆沉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裂魂大君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竟然……主动散去了身后那凝聚了众人之力、用以防御的混沌世界投影！

所有的灰白光芒收敛，世界虚影消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青袍猎猎，悬浮于那恐怖“门扉”投影的正前方，渺小如尘埃。

“他疯了？！”

“自寻死路！”

“陆沉！”萧小鱼在下方七星岭看得真切，失声惊呼，泪流满面。

皇甫嵩等人也懵了，不知道陆沉要干什么。

裂魂大君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哈哈！自知不敌，放弃抵抗了吗？算你识相！融入虚寂吧！”

他催动“门扉”投影，一股难以抗拒的、仿佛来自命运本身的“牵引”之力，锁定了陆沉，要将他拖入那永恒的黑暗之中。

然而，陆沉非但没有抗拒这股牵引，反而……顺着这股力量，主动向着那“门扉”投影，一步踏出！

不是攻击，不是防御。

而是……如同朝圣，如同归乡，带着一种坦然甚至……渴望，投入那代表万物终结的虚影！

“不——！”无数人发出绝望的呐喊。

下一刻，陆沉的身影，彻底被那混沌难明、吞噬一切的“门扉”虚影所吞没！消失不见！

九天之上，只剩下缓缓旋转的恐怖门户虚影，以及裂魂等四位虚族大君。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