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臣遵旨(1/2)

退朝后,沈娇娇拖着那身沉甸甸的龙袍回到养心殿,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凝重。

她没有丝毫耽搁,立刻通过绝对信任的内侍总管,秘密传召了“帅府”中精挑细选出的四位核心成员——儒雅才子李清风、悍勇力士王铁柱、心思灵巧的赵凌,以及那位以算术精密着称的文若尘。

当这四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因“圣眷”而备受瞩目(或非议)的年轻男子,怀着志忑不安、猜测纷纭的心情,步履谨慎地踏入这象征着帝国权力核心的养心殿时,殿内落针可闻的寂静更添几分压抑。

沈娇娇端坐于御案之后,眉宇间刻意凝练出一抹属于帝王的沉肃与威压(尽管在她自己看来可能有些用力过猛)。她没有迂回,目光扫过下方垂首恭立的四人,用一种刻意放缓、却字字千钧的语气,宣布了那个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的决定:

在他们四人随同“圣驾”亲征北境期间,将由他们,协同几位指定的、德高望重的留守老臣,共同组成一个“临时理政小组”,负责处理京城的日常政务。若遇突发重大事件,来不及请示,可“便宜行事”,先行处置,事后上奏!

“哐当——”

李清风手中那柄几乎从不离身、象征风雅的湘妃竹折扇,应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他却恍若未闻,只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御座之上的皇帝,嘴唇微张,仿佛瞬间失语。

王铁柱那张平日里憨厚中带着煞气的黑脸,此刻写满了纯粹的惊恐,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拳头,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脖颈。

赵凌那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脸蛋,瞬间血色尽褪,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抬手,用微颤的指尖轻轻触碰自己光滑的脸颊,仿佛在担忧这突如其来的、足以压垮脊梁的重任,会让他瞬间憔悴,生出皱纹来。

而文若尘,这位素来以冷静理智着称的算术天才,虽然没有失态惊呼,但垂在身侧的手却猛地攥紧了衣袍,指节泛白。他的大脑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飞速运转,计算着这个“临时理政”背后所代表的权力、风险、变数以及那无限接近于无穷大的责任压力比,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陛、陛下!”李清风第一个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带着哭腔,“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臣等……臣等何许人也?不过是蒙陛下不弃,收录府中,略尽绵力。于经国韬略、朝政大事,实乃一窍不通,犹如盲人摸象!岂敢……岂敢担此擎天重任?万一……万一稍有差池,酿成大祸,臣等便是粉身碎骨,亦难赎其罪之万一啊!”他边说边深深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地砖。

“是啊陛下!您就让俺跟着您去北境,砍狄人脑袋,俺王铁柱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王铁柱噗通一声重重跪地,声音洪亮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可让俺坐在这京城里,看那些弯弯绕绕的奏折?俺……俺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乎!那不是让张飞绣花——强人所难吗!非得把牡丹糟蹋成野草不可!”他急得直搓手,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

赵凌也紧跟着盈盈拜倒,他身姿柔美,此刻更显得楚楚可怜,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水光,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陛下……朝堂之上,皆是如安国公、李阁老那般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股肱之臣,他们才是社稷之基石。臣等年少无知,德行浅薄,若骤然居此位,只怕非但不能为陛下分忧,反而会……会贻笑大方,徒惹非议,更辜负了陛下的天恩浩荡……”泪珠儿说着便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金砖上。

文若尘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深深叩首,整个肩膀都在微微发抖,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重压。

看着下方这四位平日里或风流倜傥、或英武豪迈、或精致漂亮、或冷静自持的“帅哥”,此刻个个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到几乎要原地表演一个“帅府崩溃实录”,沈娇娇心里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一股莫名的恶趣味甚至让她有点想拿出手机拍下来。

但她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强迫自己维持住脸上那副“朕很严肃,朕在托付江山”的表情。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起身,走下御阶:

“怎么?”她目光先落在李清风身上,弯腰捡起那柄掉落的折扇,用扇骨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然后塞回他冰凉的手中,语气刻意放得“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平日里在帅府,与朕谈论诗文,点评时政,不是个个都能言善辩,自称胸有丘壑,怀才不遇吗?如今真到了要用你们的时候,需要你们为朕、为这大雍江山挺身而出时,就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只会磕头说‘臣不敢’了?”

她走到依旧跪着的王铁柱面前,伸出“龙爪”,拍了拍他那肌肉虬结、硬如铁石的肩膀,力道不轻,“铁柱的忠心耿耿与实在赤诚,朕心甚慰,从无怀疑。朝堂之上,也并非事事都需要弯弯绕绕。有些事,恰恰就需要你这股子直来直去、明辨是非的劲儿,才能不被那些繁文缛节和别有用心之辈蒙蔽。”

接着,她转向泪眼婆娑的赵凌,甚至……做了一个让意识海里某位瞬间气息冰封的动作——

她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了下赵凌额前那并不存在的、一丝不苟的碎发(这个动作做完,沈娇娇自己心里都恶寒地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起立致敬,但为了达到“亲切鼓励”的效果,她拼了!),“赵凌心思之细腻,观察之入微,朕早有耳闻。理政之事,千头万绪,正需要你这般心细如发之人,于细微处查漏补缺,防患于未然。”

最后,她停在了深深叩首的文若尘面前,语气带着一种“朕很看重你专业能力”的肯定,“文先生之算术,冠绝京城,精妙无双。此番留守,正好替朕看紧国库的账本,确保北境粮饷军械供应无虞,每一分银子都花在刀刃上。此任,重于千钧。”

这一番“知人善任”、“殷切期望”的点评,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和不容拒绝的鼓励,让李清风四人受宠若惊到了极致,同时也惶恐到了极致。

这份“圣眷”,实在太沉重,太烫手了!

“陛下……臣等……”李清风手中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折扇,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寻找推脱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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