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冰壳下的余烬与主题曲的审判（2/2）

他瘫坐在地板上，抱着隐隐作痛的脚踝，将脸埋在膝盖里，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公演前夜那个绝望的时刻。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

沈屿没有抬头，他知道是谁。除了陆沉舟，不会有别人。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没有质问，没有催促，只有一片沉默的、带着无形压力的凝视。

沈屿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他的发顶，落在他蜷缩的身体上，落在他抱着脚踝的手上。那目光像是有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等待着预料中的冷嘲热讽，或者更直接的命令。

然而，陆沉舟什么也没说。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沈屿才听到他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淡漠：

“这就放弃了？”

沈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看来，我对你的评估没错。”陆沉舟的声音继续传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比任何责骂都更让沈屿感到刺痛，“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你的‘自我’，确实一文不值。”

说完，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训练室的门被轻轻关上，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沈屿猛地抬起头，看向紧闭的门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一文不值……

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

陆沉舟的话，像两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他冰壳下最脆弱的地方。

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不甘的火焰，猛地从他心底窜起！烧得他眼眶发热，血液沸腾！

他不是没有勇气！

他只是……只是害怕再次失败，害怕再次被他用那种看废物的眼神注视！

他不要！

他不要再被这样否定！

沈屿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不顾脚踝传来的刺痛，踉跄着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那冰封的外壳，在这一刻，被由内而外的怒火烧出了裂痕。

他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不是废物……”

他打开音响，主题曲激昂的前奏再次响起。

他忍着痛，咬着牙，再次尝试那些舞蹈动作。一次失败，两次失败……汗水浸透了他的训练服，脚踝的疼痛越来越清晰，但他没有停下。

他的眼神，不再是死寂的麻木，而是充满了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他要跳！

他必须跳！

他要用这次主题曲考核，告诉陆沉舟，也告诉他自已——

他沈屿，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击垮的废物！

冰壳碎裂，余烬复燃。

虽然前路依旧艰难，虽然脚伤仍是巨大的阻碍。

但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逃避。

主题曲的审判日，即将到来。

而他，将拖着这条伤腿，走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