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系统重启与“真心”的代价（2/2）

……

第二天，沈屿顶着更加浓重的黑眼圈和一颗沉甸甸的心，出现在客厅。

陆沉舟已经在了，依旧是运动装束，准备进行晨跑。他看到沈屿那副魂不守舍、脸色苍白的样子，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昨晚没睡好？”他问，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随口一问。

沈屿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眼神里那点因为系统任务而被迫催生出的、别扭的“试图表达正向情感”的意图被对方看穿（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还……还好。”他含糊地应道。

跑步的时候，沈屿心乱如麻。他一边拼命跟上陆沉舟的节奏，一边在脑子里疯狂思考该怎么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

【感激？我感激他什么？感激他给我戴项圈？感激他往死里练我？】

【信任？我敢信任他吗？他随时随地能读我的心！】

【依赖？……】这个念头让沈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跑在前面的、背影挺拔的男人，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似乎……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依赖着这个掌控他一切的男人带来的……那点扭曲的“安全感”？

不不不！这一定是系统的误导！

因为心神不宁，沈屿在过一个减速带时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一只手臂如同前几次一样，及时而稳定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扶稳。

“看路。”陆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沈屿靠在他身上，感受着那只手臂传来的力量和温度，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他忽然想起任务要求——要让对方感知到正向情感……

他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

他张了张嘴，试图挤出一个“谢谢”，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细若蚊蚋、带着点别扭的：“……嗯。”

陆沉舟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但什么都没说，松开了手。

【系统！刚才算吗？！他感知到了吗？有积极反馈吗？！】沈屿赶紧在内心追问。

【系统检测：目标人物情绪波动：+0.1（疑似疑惑）。未达到任务要求的“微小但可检测的积极情绪反馈”。请宿主继续努力。】

沈屿：“……”

【才0.1？！还是疑惑？！】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任务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陆沉舟这块冰山，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一句含糊的“嗯”就产生积极情绪？！

一天的训练再次在沈屿的心不在焉和陆沉舟的严苛要求中度过。沈屿几次试图“表现”出感激或者“依赖”（比如在陆沉舟指导他动作时，努力用亮晶晶的、带着点“孺慕”的眼神看着他），结果不是被陆沉舟冷冷一句“眼神发直，重来”打断，就是被他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狼狈地低下头。

任务毫无进展，失败的压力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

晚上，沈屿精疲力尽地瘫在客房的床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由系统和陆沉舟共同构筑的牢笼里，他连自己的“心”，都无法自主。

而此刻，主卧内。

陆沉舟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杯水，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某一点上。

他能“听”到隔壁房间里，那个家伙内心疯狂刷屏的焦虑、绝望和对任务的咒骂。

“真心的回响”？

积极的……正向情感？

陆沉舟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杯壁，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幽暗的、难以解读的微光。

他忽然很想知道，被系统和生存压力逼到绝境的沈屿，究竟会如何笨拙地、甚至是扭曲地，来向他呈现那份被要求的……

“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