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扬眉吐气（2/2）

鄯善黎略微抬头，掷地有声：“大概没有我们大汉战马的一半多！”

“你说什么？这是威胁吗？”西域使者议论纷纷……

格楞哈不禁将手中的酒杯捏的更紧了，还没有哪个汉人敢如此说话，何况是个女流之辈。格楞哈睁大双眼，瞪住鄯善黎，竟一时语塞。

大汉群臣也瑟瑟发抖地看向汉景帝。汉景帝抓住自己的衣角，隐隐觉得手心有汗。

西域大祭司格楞哈稳了稳心神，见惯用左手的汉子对自己点了点头，心头的力量不觉增长了几分。

他望了望四周的大臣，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抛出了第三个问题：“既然大汉的粟米无数，战马良多，我格楞哈倒是想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大汉究竟有几位公主做了匈奴的阏氏？恩？哈哈哈哈……”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匈奴群中的大汉举起左手，将刚才的酒一饮而尽，狡黠地盯住秋蝉，等着看她如何出丑。

陈阿娇也屏住了呼吸，手不自觉地捉紧自己的衣角。

“这就要看究竟有多少匈奴单于想做我们大汉的东床快婿了。”秋蝉说完又扫视了一下西域众人，抬头高声说：“况且我们大汉向来仁义，就连我们的东床快婿在岳丈面前叫嚣，我们还是会原谅他的。”

此话一出，顿时两侧的汉家臣子一扫脸上的阴霾，纷纷点头，西域使者一时哑口无言，呆愣在原地。

胶东王刘彻见机不可失，忙上前施礼，趁机追问格楞哈：“格楞哈大祭司，婢女秋蝉的回答，你可还满意？”

西域大祭司格楞哈脸色凝重，愤然离席：“本祭司身体有恙，启禀陛下，我需先回去休息。”说罢他甩了甩兽皮衣袖，瞪了一眼秋蝉，快步走向水榭的出口，又回头望了望那个人群中与众不同的匈奴大汉，大汉朝他微微点头。剩下的几个西域使者憋在座位上，佯装吃东西，都不再言语。

“既然如此，看来大祭司对我们的答案十分满意。来让我们共饮此杯，共修西域与我大汉的百年之好。”群臣纷纷起身迎合，汉景帝举杯，与西域使者一同饮了。

汉景帝心情大好，拍了拍手。顿时，一众舞姬伴随着轻快的音乐，跳起了舞蹈，一时间歌舞升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胶东王刘彻拉起秋蝉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且在微微颤抖，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来到自己的角桌落座。

人群中的匈奴汉子吃肉的手顿了顿，目光又自然移开了。

陈阿娇此时也看着刘彻和秋蝉这边，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想要发作又没办法发作，一时憋得脸色青紫。

还是馆陶公主小跑上来，拉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落座，才算罢了。

陈阿娇坐在位子上，隔着舞蹈的婢女遥遥望着刘彻，见他与鄯善黎谈笑风生，还亲昵地喂鄯善黎吃一颗葡萄，登时手上用力，捏碎了一个水晶杯，杯子破损的地方将她的手扎出几滴血来，她也没有注意。彻哥哥从来都是冷若冰霜的人儿，怎么眼睛里竟会有如此的温柔！

刘荣在座位上遥遥看着陈阿娇嘟着的小嘴儿，心里十分担忧。

栗姬坐在汉景帝下首，冷眼旁观，但此刻看到儿子的表情，心里十分担忧。

遂趁着如厕之机来到太子刘荣跟前：“吾儿啊，你没看那陈阿娇满眼睛里都是你那弟弟胶东王刘彻吗！她哪有半分将你放在眼里。年岁又比你大，要是按照民间礼数早都过了嫁娶的年纪了！性情也乖张，怎么能够母仪天下呢？更况且，她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看她刚才被人羞辱的样子，只怕以后奴婢们也会在背后取笑她。你快点断了对她的念想！”

“母后，儿臣，儿臣就是喜欢陈阿娇！”太子刘荣耍起了小孩儿脾性。“她只是率性天真，胡闹惯了的，儿臣就喜欢她的直来直往不加矫饰。岂是别个庸脂俗粉能比。”

栗姬见儿子刘荣痴心不改，难以说服，不如剑走偏锋，接着说道：“上次你管额娘要的那个奴婢秋蝉，呶，我看还真是不错，我以前倒是小瞧了她，不如你先纳她做个小妾，压压你的心头情火，等日后你登基大统，为娘再帮你寻一个身份地位相当的美人儿做你的皇后可好？”

刘荣望着陈阿娇，眼睛中疼痛万分，嘴上却丝毫不让：“儿臣不要！”

“你这孩子！这秋蝉不美吗？你怎么偏偏喜欢长公主这么个骄纵跋扈的人儿呢！更何况她娘馆陶公主，凶神恶煞想要吃人，眼高于顶的样子我也是一万个不待见！”

“母后，任世间有万千的女子，儿臣就喜欢陈阿娇！儿臣非她不娶！”刘荣面色十分严肃，字字坚定无比。

“你这是要气死我吗！”栗姬娘娘拂袖而去，心下不禁有泪直往肚子里咽，唉，怎么就生了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偏被那馆陶家的刁蛮公主迷住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