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星际打工人，从互怼开始（1/2）

张甜甜发誓，如果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会在三年前那个明媚的下午，把填好的 “联邦理工学院机械工程系” 志愿表撕个粉碎。

不，或许更早 —— 她应该在高中的天文选修课上假装晕倒，而不是指着星图对同桌说：“看，金牛座昴星团像不像撒了的糖霜？”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就像现在，她不得不蹲着 “灯塔号” 勘探船的引擎室里 —— 这艘编号 “k-798” 的老船是联邦星际勘探局 2340 年量产的型号，如今主力舰队已更新至 2355 年款，它却因故障率高达 37% 被划归 “边缘任务专用舰”，年纪比张甜甜的爷爷还大 —— 听着反应堆发出像老年咳痰一样的 “咔哒” 声，同时忍受着某个家伙没完没了的唠叨。

脖颈间，那枚据说是父母留下的蓝色金属片坠子贴着皮肤，总在毫无征兆时传来一丝微弱暖意。这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 “异常”：医生曾检测过金属成分，发现是未知合金，所谓 “氧化发热” 只是联邦科学院的敷衍结论。张甜甜心里清楚真相 —— 每次飞船靠近星际尘埃带或能量异常区，这暖意就会变得清晰，还会伴随零星破碎的幻觉：淡蓝色的星尘、发光的脉络、还有一个模糊的名字 “李甜甜”。更关键的是，她父母当年也是联邦勘探员，正是在金牛座边缘区执行任务时失踪，留下的唯一遗物就是这枚坠子。这些碎片般的线索，让她无法相信 “巧合” 的说法。

“我说甜姐，你这拧螺丝的架势，让我想起我妈掐我爸大腿的样子 —— 往死里较劲。”

柳星哲斜靠在舱门边，一身灰扑扑的勘探工装穿得松松垮垮，手里抛着一块暗红色的矿石。那石头在他指间翻飞，偶尔擦过灯光时，会闪过一丝类似电路纹路的金属光泽。更奇怪的是，每当它靠近张甜甜脖颈的坠子，两人都能感觉到一阵微弱的热感共振 —— 这种共振并非随机，而是每次靠近时都会出现，且热感强度与坠子对能量异常区的反应完全同步。

张甜甜头都没抬，手里的等离子扳手调高一档，发出更响的嗡鸣。“首先，禁止叫我‘甜姐’。其次，如果你很闲，能不能去检查一下生命维持系统？我昨天看到 c 区管道接口在渗液，漏得跟你的人品似的。”

“哇，好毒的嘴。” 柳星哲假装中箭捂住胸口，却笑着走过来，蹲到她旁边，“说真的，这破船就这样了。联邦把咱俩发配到‘金牛座边缘区’，本质就是流放 —— 这里是星际航道的盲区，资源勘探价值低，还经常出现能量乱流，没人愿意来。你把它修成花儿，它还是个老古董。”

“古董也得能飞。” 张甜甜终于停下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浅褐色的眼睛里写满固执。“金牛座边缘区” 这几个字让她心头发紧，不仅因为父母的失踪，更因为她查到的资料显示，这片区域在联邦星图上的标注曾被三次修改，部分历史记录被列为 “机密”。“任务简报说了，tb-3 星可能有稀有矿物残余。万一因为船在半路散了架，咱俩就得穿着宇航服在真空里飘着等退休 —— 如果你觉得那画面很美的话。”

“退休金还没领呢，多亏。” 柳星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看看你说的漏液。对了 ——”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晃了晃手里的石头，“这玩意儿是我在上一颗红色砂岩星球捡的，刚才你修反应堆的时候，它突然发热了。而且特别怪，只要靠近你脖子上那坠子，热感就更明显，跟…… 跟能量共振似的。我用便携扫描仪测过，它的能量波动频率和坠子完全一致。”

张甜甜指尖一顿，下意识摸向脖颈的金属片。暖意果然比刚才更清晰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坠子和矿石之间搭起了无形的能量桥。

发热？共振？频率一致？

这绝非巧合。她摇摇头，把这念头暂时压下 —— 最近总有些零碎的幻觉：淡金色的屏障、“连接而非征服” 的低语、还有一个叫 “柳星哲” 的模糊身影。医生说这是长期星际航行导致的精神疲劳，但张甜甜觉得，这些幻觉更像是被遗忘的记忆碎片，而坠子和矿石，就是唤醒记忆的钥匙。

她继续对付眼前一团乱麻的线缆，这时，飞船的主通讯器 “滋啦” 一声响了，传出飞船 ai “阿尔法” 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电子合成男声：“通告：预计四小时后抵达目标星域 tb-3。航线前方有微量星际尘埃流，建议调整姿态角 0.3 度以优化护盾能耗 —— 当前护盾能耗已超设计值 12%，若不调整，可能影响后续降落稳定性。另，根据系统自检，厨房合成机的‘经典奶油蘑菇汤’程序再次故障，今日晚餐只有营养膏可选。完毕。”

张甜甜眼角抽了抽：“阿尔法，你能修那个汤程序吗？”

“根据优先级排序，维持生命支持、导航与通讯系统为第一序列。烹饪程序故障属于第三序列娱乐性需求。且我的数据库显示，上次尝试修复该程序导致了睡眠舱重力调节失灵，维修成本超过 1.2 万联邦信用点。张甜甜工程师，您确定要重启修复协议吗？”

“…… 算了。”

“明智的选择。完毕。”

通讯切断。张甜甜叹了口气，从工具包里摸出一块能量棒，撕开包装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让她心情稍微好了点。

是的，这就是她的生活：星际联邦的基层勘探员，等级 e-3，薪资仅够维持基本生活；和一个嘴贱但技术过硬的校友兼同事搭档；开着一艘超期服役的老船，执行着没人关注的边缘任务。星辰大海？冒险传奇？不存在的。只有修不完的故障、吃腻的营养膏，以及看不到头的日常 —— 但那枚与父母失踪、能量异常区相关的坠子，还有那块与之共振的矿石，是唯一的变数。

她吃完能量棒，把包装纸仔细叠好塞进回收口 —— 这是她最后的仪式感 —— 然后拍拍手站起来。引擎暂时稳住了，至少那咳痰声变成了平稳的鼾声。

该去洗把脸了。

“灯塔号” 的走廊狭窄得像个金属肠子。张甜甜侧身避开一根裸露的管道 —— 那玩意上周才包上绝缘层，因船体震动再次翘边，这是老船的通病 —— 朝着生活区走去。经过储物舱时，她听到里面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

“…… 星哲？”

“这儿呢！” 柳星哲的声音从一堆物资箱后面传来，接着他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便携扫描仪，脸上沾了灰，“找点备用零件。你说的漏液问题不大，就是密封圈老化，我换了新的 —— 从储备物资里翻出来的，生产日期是 2345 年，还在保质期内。不过我发现个有趣的 —— 你看这能量读数。”

他把扫描仪屏幕转向张甜甜。上面是飞船的结构简图，反应堆次级能量导管的位置闪着微弱的红光，旁边的损耗率数据显示为 0.7%。

“这是…… 外部能量干扰？” 张甜甜凑近看，瞬间皱起眉头。她在联邦理工学院学过，次级能量导管的正常能量损耗率不应超过 0.2%，超过 0.5% 就意味着存在外部能量干扰，且干扰强度足以影响导航系统的备用电源。更关键的是，指尖划过屏幕时，脖颈的坠子突然发烫，扫描仪屏幕上的红光竟与坠子的蓝光产生了一瞬的共振，屏幕数据跳了一下，浮现出一串无法识别的纹路 —— 那纹路绝非联邦现有技术的编码，却让她心头一震，莫名觉得熟悉到骨子里。

“见过？” 柳星哲挑眉，“你在学院的数据库里看过？”

“没有。” 张甜甜摇头，语气肯定，“联邦公开的能量编码我都学过，没有这种结构。但这纹路…… 像是某种自然形成的能量脉络，和我在坠子上看到的磨损痕迹有点像。” 她顿了顿，补充逻辑链，“干扰源大概率来自 tb-3 星的方向 —— 我们进入金牛座边缘区后，导管损耗率才开始异常，且距离 tb-3 越近，损耗率越高。”

“联邦那帮家伙的简报果然靠不住。” 柳星哲咧嘴一笑，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资源枯竭的岩石星球’？如果只是普通岩石星，不可能产生这么强的能量干扰。我看是藏着秘密吧。”

“秘密往往意味着麻烦。” 张甜甜泼冷水，但眼里也闪过一点光亮。机械工程师的本能让她对异常数据充满探究欲，而更重要的是，这能量干扰、坠子的反应、父母的失踪，似乎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tb-3 星。这绝非偶然，背后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两人一起走向厨房 —— 如果那个只有合成机、小桌板和两张折叠椅的角落能叫厨房的话。柳星哲从壁柜里拿出两支牙膏状的营养膏，扔给张甜甜一支。

“谢了。” 张甜甜接住，拧开盖子，面无表情地挤进嘴里。芒果味，假得让人心碎。

柳星哲吃的是所谓 “烧烤味”，表情同样狰狞。他一边吃，一边又掏出那块暗红色矿石，放在桌上。矿石表面的天然纹路在灯光下流转，张甜甜下意识地把坠子摘下来放在旁边，瞬间看清：矿石的纹路与坠子的磨损痕迹完美契合，像是从同一个物体上拆分下来的，缺口刚好能对上。

“你看。” 柳星哲也发现了这一点，用指甲敲了敲矿石，“这绝对不是巧合。我刚才修管道时把它放旁边，它不仅发热，还让扫描仪的读数跳了一下 —— 它在放大外部的能量信号。而且你有没有觉得，它和你那坠子，像是一套能量共鸣装置？”

张甜甜没有回答，指尖轻轻碰了碰矿石。瞬间，暖意从矿石和坠子同时传来，顺着指尖流遍全身，脑海中闪过一串破碎的画面：淡金色的屏障、蓝色的星尘海、一群穿着星舰制服的人围在核心设备旁，还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说 “连接而非征服，倾听而非掌控”。

她猛地缩回手，心跳加速。

这些画面、这句话，绝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结合坠子、矿石、能量干扰、父母的失踪，一个模糊的逻辑链在她脑海中形成：这两块信物是某种古老能量装置的部件，tb-3 星上有与之匹配的核心设备，父母当年的失踪很可能就是为了探寻这个秘密，而她现在，正在沿着父母的足迹前进。

“怎么了？” 柳星哲注意到她的异常。

“…… 没事。” 张甜甜掩饰地低下头，假装吃营养膏，心里却在快速梳理：不能告诉柳星哲父母的事，至少现在不能 —— 她还不确定柳星哲的立场，也不确定联邦是否在监控他们。但她必须弄清楚真相。

通讯器突变 “滋啦” 一声响，阿尔法的声音再次响起：“补充通告：tb-3 星轨道附近检测到微弱时空涟漪，强度为 0.3 级，低于联邦安全阈值 0.5 级，不影响航行。完毕。”

时空涟漪？

张甜甜和柳星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能量干扰 + 时空涟漪 + 神秘信物，这三者同时出现，已经超出了 “普通勘探任务” 的范畴。

她吃完营养膏，站起身：“我去洗把脸，然后准备降落程序。你再检查一下导航系统，外部能量干扰可能影响坐标精度。”

“行。” 柳星哲收起石头，目光却停留在张甜甜的坠子上 —— 他虽然不知道全部真相，但也能感觉到，这枚坠子和这块石头不简单，而张甜甜身上，藏着他不知道的故事。更奇怪的是，他对张甜甜有着莫名的信任感，仿佛并肩同行过很久，这种感觉让他愿意配合她的决定。

张甜甜走到浴室，打开循环水喷头。微温的水流冲过皮肤，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栗色短发，浅褐色眼睛，颈间的蓝色金属片泛着微光。“李甜甜”“星语者”“雾星海”“柳星哲”…… 这些零碎的词语在脑海中盘旋，像未拼完的拼图。

她抬手摸了摸坠子，暖意依旧。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tb-3 星绝非普通的资源枯竭星，它藏着与信物相关的核心秘密；联邦的简报刻意隐瞒了关键信息，目的不明；而她的幻觉和记忆碎片，很可能是被遗忘的真实经历。

真相，就在 tb-3 星上。

回到主控室时，柳星哲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了。主屏幕显示着前方的星空，一颗灰黄色的星球正在视野中逐渐变大 ——tb-3，像颗蒙尘的玻璃弹珠。而那颗星球的轮廓，竟与张甜甜梦境中 “衰败雾星海” 的某颗行星重合，让她心头一紧。

阿尔法的声音响起：“进入最终接近轨道。地表扫描中…… 初步结果：大气稀薄，成分为二氧化碳和氮气，氧气含量低于 0.1%；地表温度平均零下四十摄氏度；地质结构稳定，无明显火山或地震活动迹象；未检测到生命信号。符合‘废弃资源星’特征。”

“看吧，我说很无聊。” 柳星哲摊手，但手里的扫描仪却没放下，一直对着 tb-3 星扫描，那枚暗红色矿石放在控制台旁，持续散发着微弱的热感 —— 这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反驳证据。

张甜甜没接话，她调出能量导管的异常数据，与 tb-3 星的初步扫描结果交叉比对。数据显示，能量干扰的源头精准指向 tb-3 星地表之下，而脖颈的坠子持续发烫，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清晰的坐标：西经 45 度、南纬 30 度。这个坐标并非凭空出现，而是之前幻觉中星图碎片的核心位置，与能量干扰源的定位完全吻合。

“阿尔法，对星球进行深度地磁扫描，重点在西经 45 度、南纬 30 度区域。” 她脱口而出，语气坚定。

“执行中。需要理由吗，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