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铁血丹心,烽火连城(上)(1/2)

皇贵妃的懿旨,如同惊雷,炸响了死水般的朝堂。

调兵、筹粮、开海路、用水师!

每一道命令,都超出了后宫干政的界限,甚至触及了兵权、财权、水师这三大要害!

内阁哗然,勋贵震动,清流噤声,却又在铁证如山的“清流”贪腐案和西北十万火急的军情前,不敢直言反对。

首辅李崇光闭门沉思半日,最终,在“如朕亲临”的金牌和西北军情急报前,长叹一声,提笔在调兵文书上用了印。

他知道,这位熹皇贵妃,已非昔日的后宫妃嫔。

她是在用身家性命,赌国运,也是在用这滔天的权柄,为被困的皇帝,劈开一条生路!

此刻,内斗便是误国!

兵部、户部的机器,在皇权(哪怕是代行)的强压下,开始疯狂运转。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冲出京城,奔向山东、河南、山西。

内帑银库的大门轰然洞开,一箱箱白银被搬出。

江南的织机日夜轰鸣,盐船改装粮船,港口彻夜不息。

而林晚栀,坐镇长春宫,成了这场生死救援的中枢。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肩伤未愈,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但脊背挺得笔直。

每日,无数奏报、军情、文书如雪片般飞入长春宫偏殿。

她必须迅速浏览,做出判断,批阅,用印。

粮食从何地调拨最快?

军械哪家工坊可堪一用?

援军行进路线如何避开叛军?

水师护航如何协调?

每一道指令,都关乎前线将士的生死,关乎皇帝的安危,关乎大夏的国运。

她不再有时间和精力去悲伤、恐惧或犹豫。

巨大的压力将她所有的情绪都压成了冰,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近乎冷酷的决断。

她召见户部尚书,核验钱粮;她与兵部侍郎推演沙盘,确定进军路线;她甚至亲自接见了匆匆赶回的沈墨,详细询问海路状况与粮船筹备。

“海路凶险,风暴、暗礁、海盗,皆是难关。且粮船笨重,航速缓慢,两个月……已是极限。”

沈墨风尘仆仆,眼窝深陷。

“没有极限,只有必须。”

林晚栀看着地图上那条蜿蜒的海岸线,手指重重一点登州。

“告诉船老大们,平安抵达,本宫保他们三代富贵,加官进爵。若有差池,延误军机,诛九族!”

沈墨心中一凛,躬身:

“臣,遵旨!”

“水师提督郑沧澜那边,可有回信?”

林晚栀问。

“回娘娘,影大人已持金牌与密信南下,尚无消息传回。”

苏培盛低声回禀。

林晚栀蹙眉。

郑沧澜,出身闽浙水师世家,性格桀骜,手握大夏最精锐的东海舰队,向来只听皇命。

她这块“如朕亲临”的金牌,能压服朝堂文官,对这位手握重兵、远在海疆的提督,有多大效力,犹未可知。

“再发一道密旨,加急!告诉他,皇上安危,系于东海一舟。水师若至,凉州可解;水师若迟,本宫与皇上,共赴国难,他郑沧澜,便是千古罪人!”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是!”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涌来。

朝中非议从未停止,只是暂时被压下。

暗流涌动,无数双眼睛盯着长春宫,等着她出错,等着看这个“牝鸡司晨”的女人,如何将江山拖入万劫不复。

后宫亦不安宁,德妃暴毙,贤妃旧案重提,流言蜚语从未断绝。

甚至有宫人窃窃私语,说皇贵妃杀伐过重,引得“天怒”,西北战事不利,便是上天降罚。

林晚栀充耳不闻。

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场与时间、与命运的赛跑中。

她吃得极少,睡得极浅,每每合眼,便是凉州城下尸山血海,便是皇帝身陷重围、浴血奋战的景象。

惊醒来,冷汗涔涔,便又扑到地图与文书前。

七日后,山东、河南两地援军先锋已出,山西兵马因大雪封山,略有迟滞。

坏消息是,靖西王叛军与突厥联军攻势如潮,凉州外围据点尽失,城池被围得水泄不通,消息断绝,生死不知。

十日后,江南第一批粮船,满载着粮食与草药,在沈墨亲自押运下,冒险启航,驶入茫茫东海。

与此同时,影的快马终于带回消息:

水师提督郑沧澜,接旨后,沉默三日,最终拔锚起航,亲率东海舰队主力北上护航! 但信中亦言,海上风浪难测,倭寇蠢蠢欲动,能否如期抵达,尚未可知。

希望与绝望交织。

每一刻都是煎熬。

第十五日,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

“娘娘!八百里加急!靖西王叛军分兵,奇袭 玉门关!守将叛变,开关献城!玉门……失守了!”

兵部侍郎连滚爬爬冲进长春宫,脸色惨白如纸。

玉门关!

西北门户,天下雄关!

一旦失守,突厥骑兵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中原腹地!

凉州,将彻底成为孤城!

皇帝,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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