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舞剑（2/2）

林晚栀依言坐下。

棋局上，萧景玄落子如飞，攻势凌厉。

林晚栀则步步为营，防守谨慎，偶尔出其不意地反击一手，竟也能让皇帝沉吟片刻。

“你这棋路，”

萧景玄落下一子，封住她一片活路，状似无意地道。

“不像林家能教出来的。倒让朕想起一个人……前镇北侯，林擎。”

林晚栀执棋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

前镇北侯林擎，正是她那早已战死沙场、被追封的祖父！

也是林家辉煌的与衰落的起点。

皇帝突然提及祖父，是何意？

她稳住心神，谨慎应对：

“皇上谬赞。臣妾祖父英年早逝，臣妾出生晚，未曾得见，只在家中听过些旧事，心中仰慕，胡乱模仿罢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萧景玄深深看她一眼，未再追问，转而道：

“秋狝后，朕欲南巡。你可愿随行？”

南巡！

比秋狝更重要的行程！

这意味着更长时间的单独相处，也意味着更深的卷入朝局与前朝纷争。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林晚栀起身，恭敬跪下：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妾……谨遵圣意。”

萧景玄看着她低垂的、露出一段白皙脖颈的头顶，目光复杂。

林晚栀，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朕便将你带在身边，一寸寸，看个分明。

秋狝结束，銮驾回京。

林晚栀以贵人之位迁居景阳宫东配殿，虽非一宫主位，但环境与昔日碎玉轩已是天壤之别。

圣眷正浓，赏赐络绎不绝，连皇后都不得不按捺性子，赏下几匹宫缎以示“中宫宽和”。

然而，平静水面下暗流愈发汹涌。

贤妃一党对林晚栀忌惮日深，皇后更是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后宫看似因贤妃协理、皇后蛰伏而暂时平衡，实则火药桶已埋下，只差一根引线。

恰在此时，前朝传来消息：

江南漕运屡有阻滞，盐政亦有不靖之象。

皇帝萧景玄力排众议，决意奉太后懿旨，携部分宗室、重臣及宫眷，南下巡视。

南巡名单公布，林晚栀之名赫然在列，且位次颇为靠前。

此举无疑向朝野宣告：

这位林贵人，已是皇帝跟前的新宠。

离京前夜，林晚栀秘密召见已升任内务府采买小管事的李德全。

“本主南巡期间，宫中耳目难免不便。有两件事，你需留心。”

“主子请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第一，盯紧凤仪宫和贤妃宫任何与宫外，尤其是与江南地区的异常往来。第二，”

林晚栀压低声线。

“想办法查清，十年前刘常在小产前后，太后宫中一位姓秦的嬷嬷，是因何故放出宫的，如今下落何方。”

李德全领命而去。

林晚栀指尖划过微凉的窗棂。

南巡是机遇，也是险关。

江南远离京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而她，也要借此行，查一查母亲（那位早逝的、出身神秘的姨娘）可能与江南的关联，以及……父亲林弘远在漕运上的那些猫腻。

复仇之路，需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