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舞剑（1/2）

秋狝大营内。

林晚栀晋位贵人的旨意，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

各方势力的目光愈发复杂。

道贺者踏破门槛，碎玉轩（虽在围场，但名号依旧）一时风头无两。

贤妃亲自送来贺礼，一套赤金头面，笑容依旧温婉：

“林妹妹果然非同一般，初来围场便立下大功，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她心中惊疑不定，那野猪之事本是她安排，意在制造混乱，一石二鸟，既让皇后治宫不严之责，若可能便让那碍眼的林氏“意外”身亡，谁知竟弄巧成拙，反让她救了驾，得了圣心！

林晚栀恭敬接过，言辞恳切：

“全赖皇上洪福齐天，臣妾不过恰逢其会，实在愧不敢当。日后还需贤妃娘娘多多教导。”

姿态放得极低，让人挑不出错处。

是夜，皇帝设宴犒劳群臣与宗室。

篝火熊熊，烤肉飘香，气氛比在宫中热烈许多。

酒过三巡，有宗室子弟起哄，请皇帝展示箭术。

萧景玄心情似乎不错，欣然应允，连发三箭，皆中百步外靶心，引来满堂喝彩。

“久闻林贵人箭法精妙，救驾有功，不知今日可否让我等再开眼界？”

一道娇柔声音响起，是坐在贤妃下首的安嫔，素来与贤妃交好。

此言一出，不少目光都聚焦到林晚栀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更有等着看笑话的。

妃嫔当众演武，终究有失身份。

林晚栀起身，向皇帝行礼：

“皇上面前，臣妾微末之技，岂敢班门弄斧？徒惹笑话罢了。”

萧景玄把玩着酒杯，目光落在她沉静的脸上，忽然开口：

“无妨。今日围场欢宴，不必拘泥虚礼。朕准了。”

皇帝发话，林晚栀便不再推辞。

她走到场中，却未取弓箭，而是向侍卫借了一柄未开刃的佩剑。

“臣妾骑射粗陋，不敢污了圣目。愿舞剑一曲，为陛下及诸位助兴，亦感念天恩浩荡。”

说罢，她手腕一抖，剑光乍起！

没有乐师伴奏，她便以风声为律，步履轻盈，剑招却并非柔美的舞蹈，而是带着一股难得的飒爽与利落。

素青身影在篝火映照下翩若惊鸿，剑光时而如匹练泻地，时而如银蛇出洞，竟隐隐带着几分战场杀伐之气。

与周遭的软语温香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萧景玄凝视着场中那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他见过太多人在他面前献艺，琴棋书画，歌舞翩跹，无不极尽妍态，只为博他一笑。

唯独她，似乎总是在做自己，冷静，甚至有些疏离，却总在关键时刻，展现出惊人的韧性、胆识和……秘密。

这曲剑舞，绝非寻常闺阁女子能会。

一舞毕，全场有瞬间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喝彩声。

无论真心假意，这份独特，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好！”

萧景玄抚掌，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林贵人巾帼不让须眉，朕心甚悦。赏西域进贡的夜明珠一对！”

恩赏更厚。

安嫔脸色微僵，贤妃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宴会继续，气氛却愈发微妙。

林晚栀退回座位，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或羡慕或嫉妒或忌惮的视线。

她知道，自己已彻底被推至风口浪尖。

次日午后，萧景玄竟宣她至御帐伴驾。

帐内只有他们二人。

萧景玄并未处理政务，而是指着一盘残局：

“会下棋吗？”

“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