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马鹿送瑞，新房上梁（1/2）

王老太带着王东川、王南川夫妇灰溜溜地逃离，如同驱散了笼罩在工地上空的最后一片阴云。那场关于“规矩”与“孝道”的短暂交锋，非但没有影响工程进度，反而像一块试金石，淬炼了队伍的凝聚力，让所有人的心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了王西川周围。

王北川、黄大山等人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尽出，干活的劲头更足了。他们喊着号子，在王西川精准的指挥下，将东边那根披着红布的主梁稳稳当当地架到了墙垛之上。粗壮笔直的红松木梁，如同巨人的臂膀，牢牢地搭设在坚实的墙体上，瞬间赋予了这栋尚未完工的建筑一种骨架和气势。

“好！东梁落位，大吉大利！”王西川高声喝道，脸上露出了连日来最为舒展的笑容。这一声，不仅是对工程进展的肯定，更是对刚才那场风波胜利的宣告。

“大吉大利！”众人齐声呼应，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成就感。连一向沉默的王东川，在离开前看到那稳稳架起的大梁，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羞愧，或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休息一刻钟！然后上西梁！”王西川下令。众人纷纷放下工具，喝水擦汗，兴奋地议论着刚才王老太吃瘪的情形，言语间对王西川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

黄丽霞和王大嫂、王琳琳等人，更是早早地将准备好的鞭炮拿了出来，就等西梁一架好，便要燃放庆祝。孩子们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喜庆气氛，围着那架好的东梁跑来跑去，王望舒还试图去摸那垂下来的红布角，被王昭阳笑着拉了回来。

短暂的休息后，众人一鼓作气，又将西边那根同样粗壮的主梁，在震天的号子声中，稳稳地架设到位！

当两根主梁如同巨人的双肩，平行地横亘在东西墙垛之上时，整个新房的基本骨架便赫然呈现！一种坚实、宏伟的雏形，冲击着每个人的视觉。

“西梁落位，福泽万代！”王西川再次高喊！

“福泽万代！”众人的欢呼声更加热烈！

早已准备好的王北川，立刻点燃了挂在一根长竹竿上的鞭炮！刹那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震耳欲聋地响起，红色的纸屑如同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落下，浓郁的火药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将这上梁的喜庆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孩子们捂着耳朵，又怕又喜地看着。大人们则仰头笑着，感受着这份属于创造与希望的喜悦。连附近一些听到动静的屯邻，也忍不住站在远处观望，脸上带着羡慕和祝福。这王家，是真的起来了！

鞭炮声歇，硝烟未散。王西川站在院中，仰望着那已然成型的房梁骨架，心中亦是激荡难平。从重生归来时家徒四壁、妻女凄惶，到如今新房初具规模、威望树立，这其中的艰辛与拼搏，唯有他自己深知。这一切，都值得！

“各位叔伯兄弟，各位亲人！”王西川转过身，面向所有帮忙的人，声音洪亮而诚恳，“今天新房上梁，多谢大家伙儿鼎力相助！我王西川，感激不尽！晌午，咱们好好喝一顿，庆祝庆祝！”

“好！”众人轰然叫好，气氛热烈。

就在这时，王西川目光扫过院角那只他早上打回来的獐子，心中忽然一动。獐子肉虽好，但寓意上似乎还差了点意思。上梁这等大事，若能再添一份更具象征意义的“瑞彩”，岂不更美？他想起之前猎鹿的经历，马鹿体型雄壮，鹿角峥嵘，常被视为吉祥、富禄的象征……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他抬手压了压众人的喧哗，说道：“大家稍坐，喝口水。这庆功宴，还差一道硬菜，等我再去弄点好彩头回来！”

众人一愣，随即明白他这是又要进山了。

“二哥，这都上梁了，歇歇吧！”王北川劝道。

“妹夫，差不多了，獐子肉就挺好！”黄大山也说。

王西川却笑了笑，眼神坚定：“很快回来，耽误不了晌午饭。” 他有一种预感，今天这日子，运气应该不会差。

他不再多言，再次背起那杆片刻不离身的水连珠，对黄丽霞投来询问的目光报以安心的眼神，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第三次奔向山林。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马鹿！他要猎一头雄壮的公马鹿，以其雄健的体魄和珍贵的鹿角，为这新房上梁之日，添上最浓墨重彩的“瑞”兆！

他知道，这个季节的马鹿，鹿茸（嫩角）已经长出，正是价值最高的时候，但它们也更为机警，通常栖息在更深、更僻静的山林里，尤其喜欢有水源、食物丰美的河谷地带。

王西川没有浪费时间在寻常区域搜寻，他凭借记忆和经验，直接朝着屯子西北方向那条人迹罕至的“野鹿沟”而去。那里地势复杂，溪流蜿蜒，植被茂密，是大型食草动物理想的栖息地。

一路上，他脚步迅捷，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马鹿活动的痕迹——巨大的偶蹄脚印，新鲜的、颗粒状的粪便，被啃食过的特定灌木枝条……

进入野鹿沟范围，环境愈发幽静原始。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层，一条清澈的山溪在乱石间潺潺流过。王西川变得更加谨慎，他将自己的气息和脚步声都收敛到最低，如同一个融入环境的影子。

他沿着溪流向上游搜寻，这里是动物饮水的必经之路。果然，在绕过一片巨大的风化岩壁后，他在溪流对岸一片相对开阔的、生长着赤杨和柳树的河滩地上，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头体型极其雄壮的成年公马鹿！肩高接近成年人的胸口，估计体重超过四百斤！一身灰褐色的冬毛尚未完全褪去，显得有些粗粝，但丝毫不减其威猛。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头顶那对刚刚长出不久、覆盖着天鹅绒般茸毛、枝杈初显的鹿茸！虽然还未完全长成，但那饱满的形态和巨大的基底，预示着这必将是一对价值不菲的极品茸角！

此刻，这头庞然大物正低头在溪边饮水，偶尔抬起头，机警地四下张望，巨大的耳朵如同雷达般转动，鼻孔喷出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好一头山林瑞兽！王西川心中一阵激动。这头马鹿的品相，远超他的预期！若能猎获，不仅鹿茸是笔巨大的财富，这雄鹿本身，更是上梁之日最好的“瑞礼”！

他迅速寻找合适的射击位置。距离约有一百二十米，中间隔着溪流，有微风。这个距离和环境下射击，需要极高的精准度和稳定性。

他选中了一处岩石后的凹陷处，缓缓架起水连珠。冰冷的枪托贴上脸颊，带来一丝熟悉的安定感。他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如同古井无波。透过机械瞄具，准星牢牢地套住了马鹿肩胛骨下方、前腿后上方那片区域——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