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豪宅弃尸,重生产房外(1/2)

魂断豪宅悔已迟,重生林海未亡时。

柴刀劈碎过继梦,陷阱擒来富贵资。

九凤衔珠承父爱,贤妻温酒慰情痴。

兴安岭上风云起,猎户家家谱新词。

二零二五年,双十一。

黑龙江省城,哈尔滨。

松花江畔的一处高档别墅区内,灯火璀璨,与窗外呼啸的北风和漫天飘洒的初雪恍如两个世界。

屋内暖气开得足,足以让人只穿着单衣,但躺在主卧那张昂贵欧式大床上的王西川,却只觉得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绝望的冰冷。

他偏瘫了。

昔日能在兴安岭老林子里扛着二百斤野猪走十几里山路的壮硕身躯,如今只剩下右半边身子还能微微动弹,左半边完全失去了知觉,像是一摊不听使唤的烂肉。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歪斜的嘴角流下,浸湿了真丝枕套,留下难堪的污渍。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和网购狂欢节的喧嚣;窗内,是他死寂般的人生末路。

“吱呀——”

厚重的实木房门被推开,养子王昊走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羊绒衫,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暖,只有冰锥般的嘲讽和得意。

“爸,今天双十一,商家搞活动,我帮你把之前收藏的那些东西,都清空购物车了。”

王昊的声音很轻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王西川,“您这辈子攒下的家底,股票、基金、房产、现金……我都帮您‘妥善’处理好了。您放心,以后啊,您就安心在这儿躺着,我会定期找人来看看您的。”

王西川浑浊的眼珠剧烈地颤动起来,他想怒吼,想质问,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他想抬起右手,那唯一能动的手,去抓住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却连抬起一寸的力气都没有。

“哦,对了,”王昊像是才想起来,俯下身,凑到王西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有件事,一直没告诉您。您这偏瘫,可不是偶然。医生开的那些药,我稍微……给您加了点料。剂量不大,但日积月累,效果还不错吧?您啊,就别想着还能站起来了,安安生生当个废物,多活几天,也算是我对您最后的‘孝心’。”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王西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无边的愤怒、悔恨、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不是意外!

不是疾病!

是他!

是这个他亲手养大,视若己出,甚至为此逼走了自己亲生女儿们的侄子!

是他亲手把自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畜生!

白眼狼!

剧烈的情绪冲击着他脆弱的心脏和大脑,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王昊那恶魔般的低语渐渐远去。

……后悔啊……

如果能重来……

如果能重来一次……

**

冰冷,刺骨的冰冷。

还有嘈杂,女人尖利的咒骂,男人沉闷的抽烟袋声,婴儿微弱的啼哭,以及一种熟悉的,属于东北农村土坯房特有的,混合着泥土、柴火和淡淡霉味的气息。

王西川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不是别墅华丽的水晶吊灯,而是低矮、被烟火熏得黝黑的房梁,几根椽子歪斜地架着,挂着蛛网。

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破旧的苇席,硌得他骨头生疼。

他……在哪儿?

“哭哭哭!就知道哭!又是个赔钱货!我们老王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哦不,你是光下蛋,不下带把儿的!一连九个!九个丫头片子!你这是要让我们老王家绝后啊!”一个熟悉而又刻薄的老太太声音在院子里炸响,是母亲王老太!

王西川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粗糙,指节粗大,布满老茧和冻疮,但却充满了年轻的力量!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紧绷,虽有风霜之色,却绝无老年斑和松弛的皱纹!

他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斑驳的土墙,糊着发黄的旧报纸,窗户是木格的,贴着已经泛白的窗花,窗外是皑皑白雪和光秃秃的树枝。

这……这是他在靠山屯的老家!

他和他媳妇黄丽霞结婚时盖的土坯房!

“行了,你少说两句!”这是父亲王老爹那永远带着点懦弱和烦躁的声音,“现在说这些有啥用?西川家的,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娘……娘也是着急。”

刚刚重生的王西川一听这话,瞬间气急!

“着急?着急就能这么作践我媳妇?”

一个年轻许多,带着愤懑和不甘的声音响起——这是他自己年轻时的声音!

“生了九个丫头咋了?那也不是丽霞想的!”

“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几分假惺惺的劝解和不易察觉的挑唆,“爹娘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没个儿子,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摔盆打幡?指望这些丫头片子?别逗了!”这是三弟王南川!

“就是就是,”一个语速很快,透着精明的女声紧跟其后,“二哥,你看我们家大儿子昊子,聪明伶俐,又是咱老王家的根苗,过继给你,以后不就是你亲儿子?等你老了,还怕没人管?”这是三弟妹曹玲华!

王昊!

卧槽!

你这个日天之贼!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王西川的心脏!

他透过破旧的窗户纸缝隙向外看去。

院子里,积雪被扫到两边,露出泥泞的地面。

母亲王老太双手叉腰,站在当院,唾沫横飞。

父亲王老爹蹲在房檐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眉头拧成了疙瘩。

三弟王南川穿着一件半旧的棉袄,双手揣在袖子里,眼神闪烁。

三弟妹曹玲华则拉着一个七八岁、穿着厚棉裤棉袄、脸蛋冻得通红的男孩,那男孩低着头,但眼珠子却时不时地偷偷往上翻看,带着一股子与他年龄不符的算计和冷漠。

就是他!

王昊!

那个在他偏瘫后,卷走他所有财产,还坦言下药害他的畜生!

而此刻,年轻的自己,正梗着脖子,蹲在房门口,双手插在乱糟糟的头发里,虽然嘴上在反驳,但那姿态,分明是底气不足,是长期被“无后为大”思想压弯了脊梁的颓丧和烦躁。

里屋,传来九女儿那小猫一样微弱的哭声,还有……还有压抑着的,属于黄丽霞的低低啜泣。

一瞬间,前世的种种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别墅里的冰冷和绝望……王昊那恶魔般的低语……原配妻子黄丽霞因为长期劳累、郁结于心,不到四十就撒手人寰时那枯瘦如柴、死不瞑目的样子……九个女儿,大女儿为补贴家用早早嫁人却遇人不淑,被家暴至残;二女儿被迫换亲,跳了冰窟窿;三女儿为了弟弟(王昊)的学费远走他乡打工,杳无音信;四女儿……五女儿……或死或残,或远走他乡,与他离心离德,最后一个都不在身边!

他为了一个过继来的、狼子野心的侄子,逼死了发妻,逼散了亲女!

落得个众叛亲离,孤苦无依,偏瘫在床,被弃如敝履的悲惨下场!

悔啊!

恨啊!

去他娘的香火!

无边的悔恨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要嘶吼出声!

但紧接着,是狂喜!

是滔天的庆幸!

他重生了!

他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1981年,回到了九女儿刚出生的第二天!

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的丽霞还在!

他的女儿们……都还在!

那些被他忽视、被他嫌弃的“赔钱货”,才是他这辈子真正的无价之宝!

院子里,争吵还在继续。

“我不管!”王老太一拍大腿,“过继昊子的事,今天必须定下来!不然我没脸去见老王家列祖列宗!”

“对,二哥,你就听娘的吧。”王南川在一旁帮腔。

“昊子,快,去给你二大爷磕个头,以后他就是你爹了!”曹玲华推了小王昊一把。

小王昊被推得一个趔趄,不情不愿地往前挪了两步,眼神里满是抵触和畏惧。

蹲在门口的青年王西川(身体原主)痛苦地抱住了头,蹲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是默认,又似乎是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时——

“砰!”

里屋的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

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王西川(重生者)站在门口,他身材高大,虽然穿着打补丁的旧棉袄,但此刻站得笔直,如同一杆标枪。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颓唐和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兴安岭深处老林子里的寒潭般的沉静,那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两簇令人心悸的火焰!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寒风刮过树梢的呜咽声。

王老太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唬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你干啥?吓唬谁呢?赶紧的,让昊子给你磕头!”

王西川没有看母亲,他的目光先是扫过蹲在地上的、年轻版的自己(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无比怪异),然后,如同两道冰锥,直直射向王南川和曹玲华,最后,定格在那个小小的、眼神闪烁的王昊身上。

那目光,太冷,太利,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