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知母旧物(1/2)

那日,珍姐匆匆回到北郊小院,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福。云福性子急躁,一听便怒上心头,嚷着要去云府讨个说法。

云依依听见动静,连忙让彩月拦住他,自己则缓步走出,神色凝重道:“我虽不知她为何当年不愿我去云府,这些年你们也总是避着我说话,我不由细细回想,也猜出了七八分。自从爹娘去世后,祖母忽然对我冷淡,将我送去望城县,那边的人也未曾将我当作亲孙女看待。小时候,我只当是他们见了我便会想起爹娘,心中难过。可祖母临终那日,她分明有话想对我说,却又欲言又止,必是怜我年幼,想等及笄之年再让你们告诉我真相。”她顿了顿,声音微颤,“如今我已及笄,只求你们告诉我——我的生母,究竟是谁?”

这番话一出,珍姐、云福和彩月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不忍开口。屋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烛火摇曳中,映照出众人复杂的神情。

最终,珍姐长叹一声,低声道:“小姐,夫人原是想等你长大些再告诉你实情。不错,你并非夫人亲生,甚至...也不是老爷的孩子。”

云依依虽早有预感自己并非王瑾琀所出,可听到珍姐亲口说出自己连父亲都不是云易尚时,顿时如遭雷击。她胸口一窒,踉跄着扶住椅背,缓缓坐下,指尖微微发颤。待稍稍平复,她才哑声道:“那我究竟是谁的孩子?”

珍姐示意彩月取来王瑾琀留下的黄花梨木匣,继续道:“你是当年的四奶奶所生,只是四奶奶生下你后便血崩而亡,临终时只有玥儿在身边伺候。大奶奶心善,将你抱到身边抚养,对外只称你是她的孩子。这院子偏僻,何况你只是个女子,云家上下本就不甚在意,族中老爷太太们也懒得过问。后来二奶奶和三奶奶离家前闹得厉害,我们才从她们身边的丫鬟口中得知些风言风语。原来,连老爷都不是你的生父。”她顿了顿,叹道,“老太太当年应是知道了真相,心中难以接受,这才疏远了你。”

云依依眼眶微红,泪水在眸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木匣,指尖轻抚匣面,却迟迟不敢打开。她怕一旦揭开,自己这十五年的过往便如镜花水月,尽数破碎。

彩月见状,上前替她轻轻掀开匣盖。只见匣中上层是一封王瑾琀的亲笔信,信下压着一支飞云镂金翡翠簪和一支海棠白玉簪,虽不算名贵,却也精致。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匣底那块白玉螭龙纹佩,通体莹润,璎珞上缀着七彩宝石,光华流转,绝非寻常之物。

云依依展开信笺,王瑾琀的字迹清秀工整,跃然纸上:

依依吾儿:

吾甚爱汝,然则汝观此信时,吾恐已不在人世,母子缘浅,叹之奈何?吾视汝若亲生,然需告汝实情——汝生身之母名唤凌寒霜,乃禹曦河畔一商女,怀胎之时路遇吾夫,吾夫怜其身世飘零,又恐被人诟病,遂纳为妾。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却因难产而卒,托孤于吾,并留此匣于汝。然则汝母生产之时疑点颇多,玥儿在侧,可问知一二,若能查明当日真相,亦可慰汝母在天之灵。

依依吾儿,如今云家逢难,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怎能独活?母将死,惟愿汝平安喜乐,遇一知心人共偕白首。母绝笔

信纸被泪水浸湿,云依依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她原以为自己只是庶出,却不曾想,自己连生父是谁都无从知晓。王瑾琀信中虽言生母是商女,可那玉佩华贵异常,绝非寻常人家所有。她的生父,究竟是达官显贵,还是江湖浪子?抑或是另有隐情?

彩月见她神色恍惚,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小姐,莫要多想,你永远是我们的云家大小姐。”

云依依苦笑一声,低喃道:“我原以为话本里的离奇身世不过是杜撰,却不曾想,竟真会落在我身上。短短一日,我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了。”她抬眸望向匣中物件,指尖轻抚玉佩,“这玉佩绝非寻常之物,可这金簪与玉簪却一贵一贱,究竟是何人所留?又藏着怎样的过往?”

珍姐摇头叹息:“老奴虽在府中多年,却也不甚清楚。当年四奶奶去得突然,连玥儿都未曾听她留下只言片语,只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了这匣子,想必是极重要的东西,便交给了夫人保管。”

众人沉默良久,珍姐只得宽慰道:“待玥儿回娘家时,小姐再细细问她吧,或许能问出些线索。”

云依依凝视着玉佩,眸中情绪晦暗不明。众人不免陪着唏嘘一番,珍姐只能应承着,待玥儿回娘家之时,让依依好生和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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