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凭栏望风波(1/2)
乐云领命而去,张廷则不慌不忙地从宣佑门入宫,静立于玉瑄宫外,等候刘尚。半个时辰后,刘尚披着鹤氅走出宫门,瞥见门外的张廷,淡淡道:“这么晚入宫,有何急事?”
张廷压低声音回禀:“父亲,上次吩咐追查之事,儿子如今已有眉目。”
“哦?”刘尚扫视左右,侍从立即退至远处,背身垂首,他这才示意张廷近前细说。
“章平公主已寻得皇上当年为皇子时所佩的白玉螭龙纹佩,如今玉佩的主人也在京城。公主曾邀其入府相见,如今人物合一,只怕后宫将起波澜。”
刘尚轻笑:“能起什么风波?不过是皇上当年一时被乱花迷眼罢了。你深夜入宫,就为这事?上次我问的可是渝州。”
张廷屏住呼吸,小心答道:“父亲,此事正是与渝州有关,早先已经和应府长公子商量好,韩世武一到,便以其盗坟掘墓之名,将其折罪发落。怎料韩世武竟未直入渝州,而是白衣之身先去了青留观。韩世武此番的负荆请罪,竟是得了静王老千岁的一纸谅解书信。毕竟是叔祖长辈,长公子也不好再强行发落。”
“老千岁多年不问世事,如今竟插手朝政…”刘尚沉吟片刻,“看来宫中确实要不太平了。你先退下吧。”
刘尚打发走张廷后,重返玉瑄宫将渝州之事禀报应太后。应太后听罢凤目圆睁,粉拳紧握:“渝州是江南富庶之地,偏安一隅,未经战火波及,故而多年守备空虚。哀家那不争气的弟弟半分老祖宗当年的气魄都无,于他能赖天恩祖德,过好饫甘餍肥之日便足矣,何曾有半分心思放在防务之上?韩世武虽出身草莽,却手握万余精兵。本欲借机试探,若其真心归顺,可保一方平安;若有异心,随便按个罪名收了兵权便是。那些士卒不过为糊口落草,赏些银两许以军田,日后也好驱使。如今全盘谋划,竟毁在这老糊涂手上!他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小人迷了窍?真真气煞哀家!”
“太后息怒,保重凤体。”刘尚劝慰道,“老奴看那韩世武倒是个重义之人,静王老千岁或许也是看中这点。”
“这怎能一样?若是臣服在世君麾下,仍是应家嫡脉的势力。如今这般,岂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
刘尚担心应太后气急伤身,将手在熏笼上烤热后为她按摩太阳穴,温声劝道:“太后,无论如何终究是姓应的,还是一家人。静王老千岁年逾九十,又在青留观出家多年,早已根基尽失。”
“当年秦淑妃如何?会咬人的狗都不叫!最怕就是这些你看不上眼的人,背后反咬一口,那才要命。对了,吴奕最近可有动静?”
“平阳王在西州深居简出,平日采桑种田,结交的都是当地佃户。老奴派人仔细查过那些农户,未见异常。年前北边曾送来些皮毛、乳酪和野味给如太妃,入关时都是老奴亲自查验,并无甚特别之处。”
“给哀家盯紧了,希望他们母子安分守己,莫要乱了分寸。哀家这个妹妹自小心就大,三岁看老。若不是碍于她北胡的身份,岂能容她至今?”
“太后放心,老奴自会留意。”
“你办事,哀家放心。朝政有皇上和大臣们操心,哀家替他把好后宫,便是天下太平。如今大吴内忧外患,北胡近日又在边境调兵,战事一触即发。那个北胡世子也要看紧,必要时拿下,或可有用。”
“喏。”
叙话间,天色渐暗。月娥眼角泛红地从外归来,一身浓烈香火气。她向应太后请安告罪,太后并未责怪,只问了几句月华庵屋顶可曾修葺,嘱咐莫让积雪压垮屋檐,若人手不足可带内侍同去,银钱不够尽管从私库支取,无需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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