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素玉忽搬迁(1/2)

冬寒鸦啼,劲竹琼枝,风侵玉髓,半梅难忆。

苏牧辞自回岳昜城后,便被连玟妡以备考为由禁足书房,除一日三餐外不得踏出房门半步。连愕见女儿管教过严,劝了几句,连玟妡只以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搪塞过去。连夫人心疼孙儿,每日亲自下厨变换花样做些吃食送去,只见孙儿将冷透的饭食推到案角,砚中墨汁又浅了三分。

当指尖叩着《会试录》上金殿传胪四字,他心中唯有一个念想。待会试结束,定要头戴金花乌纱,身着大红罗袍,手捧钦点圣诏,跨金鞍红鬃马去寻云依依。想象中那佳人必是红杏添妆,罗裙绣蝶,执扇半遮芙蓉面,鲛绡裙裾扫过朱雀大街的落花。为这幻梦,他暗中典当了羊脂玉带钩,托穆晏寻来个口风紧的门客,千叮万嘱要他亲眼确认云依依安好。他将百两纹银并一封书信装入锦盒——那盒上精雕着并蒂莲藕,红裳绿盖映碧波,煞是精巧。

这一切都落在连玟妡眼中。

夫人,要截下那盒子么?琗馨捧着鎏金手炉轻声问。

连玟妡却摇头轻叹:由他去吧,只当不知。若非牵扯太多,我也不愿做这恶人。

谁知那门客到了扶苏城郊云宅,只见门锁积灰厚重,显是久无人居。四顾荒芜,无处打听,又逢妻子临产,终是调转了马头。锦盒里的相思,终究没能追上那朵消失在官道尽头的柳絮。

寒月如钩,照见云依依榻前未干的泪痕。自石浦村归来后,那老妇枯枝般的手指总在梦中指着她,沙哑的诅咒声声入髓:二月婴孩本是煞,纵是牡丹也折枝...惊醒时,中衣总被冷汗浸透,案上安神香的灰烬已积了寸余。

珍姐与彩月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姑娘夜夜被噩梦纠缠,我几次听见她梦中呓语,说的都是那村妇的话,想是伤了心。珍姐低声道。

彩月正叠着件素绫小袄,闻言针线篓一颤,银针洒了满地。两人不约而同望向里屋——云依依纤弱的身子蜷在锦衾里,连沉睡时眉尖都蹙着三道细痕。

那起子村妇信口胡沁!彩月咬着线头恨声道:姑娘去时带着十二分诚心,倒被个老妇作践。她突然压低嗓音:最可恨那二奶奶,话到紧要处就推说家中有事,还有什么画像上的稳婆...我瞧着就是随便画个老货应付姑娘!这一番折腾,倒把实心眼的姑娘弄得魔怔了,整日自认灾星,说什么连累亲人。似这般病恹恹的如何是好?

珍姐摸出块杏脯塞给彩月止怒:正是。我们两个粗人,想劝解都不知从何说起。且等两日,我家老头子去接丫头了。当年四奶奶生产时只有她在内室,也是她亲眼见四奶奶走的。有些事当年不懂,如今她自己也生养过,该明白了。等她来了,我们同去素玉家问个明白。若四奶奶真是被害,找到那稳婆报官治罪,姑娘的心结或能解开。

要我说,天底下没这般倒霉的,什么苦难都叫我们姑娘摊上了。便是老天爷安排,也不该这般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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