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帐前惊变(1/2)

次日巳时,日头高悬,却驱不散营地上空的凝重。我整理了一下粗布衣衫,抚平袖中暗藏的锋利竹签,深吸一口气,向中军大帐走去。猴子想跟来,被我以“安心养伤”为由按住。此行凶险,人多无益。

帐外守卫明显增多,甲胄鲜明,眼神锐利。通禀后,我掀帘而入。

帐内,张超端坐主位,面色沉肃。云中鹤依旧坐在下首,手捧茶盏,气定神闲。除了几名按刀而立的亲兵,帐中竟还站着两人——一个是面色阴沉、眼神闪烁的赵哨长(他竟也从那夜伏击中生还了?),另一个则是垂手侍立、面无表情的蓝玉。

气氛剑拔弩张。

“扈姑娘来了,坐。”张超抬手示意,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依言在下首一个马扎上坐下,目光低垂,做出恭顺姿态。

“今日请姑娘来,是有事相询。”张超开门见山,目光如炬,“关于那夜扈家庄遇袭,赵哨长另有说法。他说,并非王五倒戈,而是你们……行事不慎,打草惊蛇,才招致埋伏?且对庄中秘道所知,似乎有所保留?”

果然来了!倒打一耙,混淆视听!赵哨长必定是被云中鹤或张超收买(或胁迫)了!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露出惊愕与冤屈,猛地抬头:“都监明鉴!赵哨长此言何意?当夜分明是王五临阵与贼人呼应,箭矢直指我等!若非如此,赵哨长麾下精锐弟兄,何至于几乎全军覆没?至于秘道,小女子惊吓过度,仓皇逃命,哪里记得许多细节?” 我语带哽咽,目光直视赵哨长,“赵哨长,当夜你我也曾并肩杀敌,你肩胛伤痕犹在,岂可颠倒黑白?”

赵哨长脸色一白,避开我的目光,强辩道:“某……某只是据实以报!王五是否叛变,并无实据!倒是你二人行踪诡秘,难保不是……”

“实据?”我打断他,心中那个冒险的计划瞬间清晰,必须赌一把!我转向张超,声音提高,带着悲愤,“都监!小女子本不敢妄言,但事已至此,为证清白,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我目光扫过云中鹤和蓝玉,最后定格在张超脸上,“那夜伏击我们的黑衣人,虽作梁山喽啰打扮,但进退有度,配合默契,绝非寻常贼寇!更可疑的是,小女子在庄中废墟躲避时,曾隐约听见他们之间用切口交谈,提及……‘云爷’吩咐,要‘干净利落’!”

“哗!”帐内一片死寂!云中鹤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寒光。蓝玉垂下的手不易察觉地握紧了拳。张超则猛地坐直身体,目光锐利如鹰,在我和云中鹤之间扫视!

“扈三娘!你休要血口喷人!”赵哨长厉声喝道,额头见汗。

“血口喷人?”我豁出去了,继续加码,从怀中掏出那夜在石窟骷髅旁捡到的、带有云纹的断匕!(此物我一直贴身藏匿) 我将断匕举起,朗声道:“都监请看!此物是小女子在庄中一处隐秘地穴所得,旁边尚有搏斗痕迹与尸骸!这匕首制式特别,柄上云纹,与云先生麾下壮士所用,似乎颇有渊源!小女子斗胆请问云先生,此物作何解释?那地穴中死于非命的,又是何人?” 我将“云纹”与“地穴尸骸”联系起来,半真半假,直指核心!

这一下,如同巨石入潭!云中鹤终于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看向我,但那份平静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意:“扈姑娘,好利的眼,好毒的心。仅凭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断匕,便要攀诬云某?这云纹寻常可见,岂可作证?”

“寻常可见?”我毫不退缩,迎上他的目光,“那为何偏偏出现在扈家禁地?与不明身份的尸骸在一处?云先生若觉冤枉,何不解释一下,您麾下这位蓝玉壮士,昨日黄昏,在营地西侧,与那夜伏击我们的匪首之一私下会面,又作何解释?!” 我掷地有声,将昨夜所见抛了出来!这是孤注一掷的指控!

“放肆!”蓝玉猛地踏前一步,杀机毕露!

“砰!”张超一掌拍在案上,霍然起身,脸色铁青!帐内亲兵“唰”地拔出半截腰刀!气氛瞬间凝固到极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