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份与禁脔（1/2）

希望小学遇袭、黛娜·考尔菲德小姐被绑架又获救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溅入冷水，在河畔区和上城区某些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尤其是“铁爪帮”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手段之酷烈，让许多习惯于在灰色地带游走的势力都感到胆寒。而这一切，据说都与那位神秘的、化名“艾伦”的年轻学者，以及他背后那群沉默而可怕的工人有关。

考尔菲德家，书房。

厚重的橡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考尔菲德先生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捏着一份薄薄的报告，上面记录着私家侦探耗时数日、动用不少关系才挖出的关于“艾伦·希望”的零碎信息。

“河畔区边缘的廉价夜校……几乎没有任何过往记录……与圣约翰大学恩泰斯教授关系密切……”考尔菲德先生低声念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天才？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

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惊魂未定、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黛娜。她双手紧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父亲，无论艾伦过去是谁，他救了我的命！还有那些工人，他们是为了保护我和学校！”黛娜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后怕，“我们不能……”

“闭嘴，黛娜！”考尔菲德先生猛地打断她，声音严厉，“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私自跑到那种混乱的地方，差点把自己葬送在那些渣滓手里！你考虑过家族的声誉吗？考虑过你自己的安全吗？”

他将报告重重拍在桌上，目光锐利如鹰隼，盯着一幅根据黛娜和几名幸存帮派分子口述拼凑出的、略显模糊但神韵依稀可辨的“艾伦”肖像画。

“艾伦·希望……哼，好一个‘希望’。”考尔菲德先生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又抽出一张皱巴巴、边缘泛黄的旧通缉令。那是斯奈普工厂之前为了“杀鸡儆猴”，通过警察系统内部散发下来的、关于袭击工厂主在逃犯“维克多”的粗略画像。虽然画像粗糙，但那双眼睛的轮廓，眉宇间的神态，与“艾伦”的肖像画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看看这个，黛娜。”考尔菲德先生将两张画像推到她面前，“马车厂那个袭击斯奈普、后来失踪的工人维克多！一个危险的暴徒，一个被警察系统记录在案的逃犯！你口中的救命恩人，这位‘艾伦’学者，很可能就是他！”

黛娜的瞳孔猛地收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张画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不可能！艾伦他……他懂那么多道理，他那么……”

“那么什么？那么有思想？那么与众不同？”考尔菲德先生语气冰冷，“正是这种危险的思想，才会让他做出袭击工厂主的事情！他现在伪装身份进入大学，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煽动更多不安定因素？将你在河畔区搞的那个学校变成他传播危险思想的温床？”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话语如同最终的判决：“我绝不允许你再和这种危险分子有任何接触！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出家门一步！希望小学那边，我会派人接管，或者直接关闭！至于你的那个‘艾伦’……”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精光。直接与一个可能掌控着某种工人力量的亡命徒正面冲突并不明智，尤其是对方刚刚救了自己女儿，贸然动手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舆论反弹。但让他继续隐藏在黛娜身边，更是绝无可能。

“我会‘无意中’将我的发现，透露给正在追查维克多下落的人。”考尔菲德先生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斯奈普虽然不值一提，但警察系统里总有人记得这个案子。而且，我听说……‘第六处’那边，似乎也对某些‘异常’的工人动向有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