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歧路与星火（2/2）

就在这极致的虚无与悲愤中，那些曾经如同流星般划过他脑海的碎片，再次亮起，并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炽热！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些概念，不再是碎片。它们仿佛在他意识深处碰撞、重组、生根发芽！它们指向一条与恶魔截然相反的道路——不是向深渊献祭，而是从人间的苦难中汲取力量；不是祈求，而是依靠亿万被压迫者自己；不是毁灭，而是创造！

他想到，如果盐巴驱邪是因为众人的“相信”，那么，如果能让千千万万的工人“相信”他们自己能主宰命运，那将产生何等磅礴的力量？

一种明悟，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曙光，照进了他死寂的心海。

不是恶魔！不是神只！是“我们”！是“我们”共同的信念，能塑造现实！

就在他明悟这一点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身下那未完成的、邪恶的恶魔仪式图案，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迅速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微弱却无比纯粹、散发着温暖白光的光晕，以他为中心缓缓荡漾开来。

他脑海中，一个前所未有的“名称”和“知识”，如同本就存在般自然浮现：

【神之途径】：真理之火

【序列九】：鼓舞者

他并未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拥有了某种“传导”和“放大”的能力。他能更好地阐述理念，能用自己的信念去点燃他人内心微弱的火苗，能将分散的失望与愤怒，汇聚成坚定的、有方向的集体意志。

窝棚角落里，那盏早已油尽灯枯的油灯，灯芯上忽然凭空冒出一粒微小的火星，顽强地，持续地，燃烧了起来。

驱散了这一隅的黑暗。

维克多看着那粒火星，又看向自己布满伤痕和老茧的双手，眼中那死寂的灰烬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初生星辰般的光芒。

“共识现实……真理之火……”他低声念着，嘴角第一次扯起了一个不像笑容，却无比坚毅的弧度。

“原来，这才是……正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