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启程与暗流（2/2）

他那双看尽了千年风云、见证了无数兴衰更迭的眼眸，此刻正穿越遥远的距离，精准地落在那个逐渐变小的黑色身影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坚不可摧的面具，唯有那握着流刃若火拐杖的手，指关节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了其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他履行着“静观其变”的承诺，将汹涌的暗流压制在平静的海面之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看到那个熟悉的灵魂以这样一种懵懂、甚至有些……“滑稽”的方式归来时，他内心深处那份跨越了漫长时光的复杂情感——有确认，有追忆，有慨叹，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卸下某种重担后的、沉静的期待。

他想起了那个家伙在远古混沌时期，一边抱怨着“这破世界的代码真难调试”，一边看似随意地提醒他：“元柳斋，以后留神一个叫蓝染、戴眼镜、笑起来像隔壁家老实孩子的家伙，那货绝对是终极boss的苗子！”

当时只以为是挚友不着调的疯言疯语，直到那个名叫蓝染惣右介的年轻人，带着他那无可挑剔的礼仪和隐藏在镜片后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深邃目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千古刹那……”山本在心中默念，如同吟诵一个古老的咒语，“记录时光，干涉刹那……这力量，果然与你息息相关。只是，如今的你，还记得多少过往？又为何以此种姿态，在此刻归来？”

他缓缓闭上眼，将翻涌的思绪重新压回心底。

舞台已经搭好，演员也已陆续登场，他能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好“定海神针”的角色，维持住这脆弱的平衡，为那个尚在迷雾中摸索的“故友”，也为整个尸魂界的未来，争取更多的时间和转圜的余地。

而另一道目光，则来自更近处，街道拐角的一片建筑阴影之中，如同潜伏在光明下的毒蛇。

蓝染惣右介优雅地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依旧，仿佛一位关心后辈的谦和学长。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小林时雨的背影，充满了研究者般的探究与一种欣赏稀有实验素材的玩味。

“如此顺利地进入了四番队，得到了卯之花队长的庇护，甚至……”他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声音轻若梦呓，“连总队长那边，也传来了‘静观其变’的指令。真是令人惊叹的运势，或者说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安排’？”

他的情报网络远比大多数人想象的更为灵敏和深入。

小林时雨，这个横空出世的流魂街少年，身上笼罩的迷雾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独特的、沉静到近乎古老的灵压反应，那在绝境中觉醒的、与“时间”概念相关的斩魄刀，以及如今这看似被各方“保护”起来的局面……一切都指向这个变量非同寻常。

“千古刹那，时间的力量……”蓝染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这真是……远超预期的收获。在四番队那个相对温和的‘温室’里，你应该能更快地生根发芽，展现出你全部的潜质吧？”

他的笑容愈发温和，也愈发冰冷。

“尽情地成长吧，我亲爱的‘变数’……我很期待，当你这枚棋子成熟之时，能为我完美的‘镜花水月’，增添怎样一道颠覆性的变量，又能为我通往至高王座的道路，扫清多少碍眼的尘埃……”

他微微侧身，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清晨逐渐增多的人流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拂过。

小林时雨对这两道足以决定他命运的目光浑然未觉。

他正怀揣着对“安全区”最后的、带着点天真幻想的期待，步履轻快地走向他认定的“避风港”。

阳光下的瀞灵廷街道熙熙攘攘，充满了生机，但在他看不见的层面，围绕着他这个失忆的“远古锚点”，时代的巨轮正发出沉闷的轰鸣，暗流已然汇成漩涡，即将把他卷向未知的深海。

他的学院生涯已然落幕，而真正的风云，才刚刚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