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叶送远,温酒待归(1/2)

寒露过后,丘山的秋意愈发浓烈了,漫山枫林像是被天地间最烈的胭脂浸透,红得灼眼,连晨间的风掠过枝桠时,都裹着红叶焦甜的香气,落在肩头,便碎成一片暖红。林砚是被窗外几声清脆的鸟鸣惊醒的,睁眼时,小满正侧身凝望着窗棂,指尖轻轻描摹着玻璃上凝结的霜花,霜花薄如蝉翼,映着她眼底淡淡的怅然——今日,玄尘和云溪便要动身回昆仑与云梦了。

“醒了?”小满转头,声音轻得像落在霜花上的雪粒,“想着要送他们走,竟一夜没睡沉。”林砚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鼻尖蹭着她柔软的发顶,闻到熟悉的枫香混着灵草气息,柔声道:“横竖往后有的是相聚时日,他们既记挂宗门,我们便好好送送,等明年霜华果再熟,再邀他们来便是。”

小满点点头,埋在她颈窝蹭了蹭,起身时,两人并肩走向厨房旁的储物间。昨日酿好的霜华果果酒已静置一夜,坛口覆着的纱布凝了层薄霜,林砚搬来木梯,小心翼翼取下陶坛,指尖拂过坛身粗糙的陶纹,转身取来刻刀,在坛肩上细细镌字——左边坛身刻着“玄尘”,右边刻着“云溪”,末尾缀着小巧的“丘山”二字,笔画浅而温润,像藏在心底未说尽的惦念。

小满则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将晒得干爽的清瘴草蜜饯装进细瓷罐。她指尖翻飞,给每个罐子缠上彩绳,绳结是特意学的“永结同心”样式,末端坠着小小的枫木珠,是前日林砚用打磨木梳剩下的边角料磨的。“昆仑寒重,云梦湿气浓,蜜饯能润喉,果酒能暖身,”她低头系着绳结,彩绳在瓷罐上绕出精致的纹路,“再装些晒干的霜华果干,路上饿了能垫垫肚子。”

灵狐不知何时踱了进来,嘴里叼着玄尘的行囊带,轻轻放在小满脚边,尾尖扫过地面,像是在催促。小灵兔也跟着蹦进来,蹲在蜜饯罐旁,时不时用鼻尖碰碰罐口,圆溜溜的红眸盯着小满,像是在检查封得牢不牢。林砚笑着揉了揉灵狐的脑袋:“倒是比我们还上心,怕是舍不得他们走呢。”

晌午时分,玄尘和云溪已收拾好行囊,简单的布包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丘山的灵植种子。玄尘手里摩挲着前日林砚打磨的枫木镇纸,镇纸上刻着淡淡的云纹,他眼底含着笑意:“倒是给我们添了不少‘累赘’,回去怕是要日日捧着这些,才能解丘山的相思。”

“哪算累赘,”小满将蜜饯罐和果酒坛仔细塞进他们的行囊,“都是些吃的用的,想家了便尝一口,权当我们在身边陪着。”云溪眼眶微红,伸手先抱住小满,又抱了抱林砚,声音带着哽咽:“这趟来丘山,竟贪念起这般安稳的日子,往后怕是要常来叨扰了。”

四人沿着灵泉溪往山口走,红叶铺满了蜿蜒的小径,踩上去软软的,像踩在织锦绒毯上。小灵兔蹲在云溪的肩头,时不时揪下一片红叶丢进溪里,红叶打着旋漂远,它便歪着脑袋追着看。灵狐跟在玄尘脚边,尾巴扫过散落的枯叶,留下浅浅的痕迹。溪水比往日更清冽些,水底的鹅卵石被红叶映得通红,偶有几条银鳞小鱼游过,搅碎了水面的倒影,也搅碎了眼底的不舍。

到了山口,玄尘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林砚和小满,喉结动了动,半晌才开口:“别送了,再送,怕是真舍不得走了。”云溪也红了眼眶,攥着小满的手不肯松开,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明年霜华果熟时,我们定来,到时要喝你酿的果酒,吃你做的蜜饯,还要看小灵兔长成大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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