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血染松涛，心悬一线（2/2）

姜垣和周老对视一眼，立刻下令：“冲进去！”

族人们跟着小满，纷纷冲进了密松林。刚一进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混沌之气的腥臭味便扑面而来，让人作呕。地上的落叶被鲜血染红，形成一片片暗沉的痕迹，兵器散落一地，还带着未消散的红光和蓝光。

松林深处，那间隐蔽的小木屋门敞开着，里面的红光已经消失。而在木屋前的空地上，三个暗哨倒在地上，气息全无，他们的武器早已断裂，身上布满了伤口，显然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尤其是胸口和咽喉处的伤口，利落而精准，看得出是玄光镜的蓝光所伤，却也沾染着浓郁的混沌之气，显然林砚在反击时，也被对方的兵器所波及。

而在暗哨的尸体旁，林砚半跪在地上，月白的劲装被鲜血染透，尤其是左肩和胸口，左肩的衣料已经被混沌之气灼烧得焦黑，露出的皮肉红肿起泡，胸口一道深长的伤口正不断渗出血液，染红了身下的落叶。她束发的木簪不知掉在了何处，乌黑的长发散乱地垂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大半神色，只有几缕被汗水和血水黏在额前，透着说不出的狼狈。她的玄光镜碎片掉落在一旁，蓝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指尖的陨铁戒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剩下淡淡的蓝光在勉强闪烁。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林砚姐！”小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快步冲到她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肩膀，生怕碰疼了她的伤口，“你怎么样？别吓我……”

林砚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褪了血色，眼神却依旧清明。看到小满和族人，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虚弱却安心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们……来了。”

话音刚落，她便眼前一黑，身体朝着一旁倒去。小满连忙死死抱住她，感受着怀中人冰冷而虚弱的身体，眼泪汹涌而出：“林砚姐！你撑住！苏婉，快！她流了好多血！”

苏婉立刻上前，从竹篮里拿出止血的草药和干净的布条，快速跪在林砚身边，小心翼翼地拨开她散乱的长发，检查伤口。“大家散开一些，保持空气流通。”她一边用干净的布条擦拭林砚胸口的血迹，一边对周围的族人说道，“胸口伤口很深，不过避开了心脉，左肩是混沌之气灼伤，先止血止痛，再带回去慢慢调理。”

周老蹲下身，伸出手指搭在林砚的手腕上，感受着她微弱却平稳的脉搏，松了一口气：“脉搏虽然弱，但还算平稳，幸好我们来得及时，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姜垣看着地上暗哨的尸体，又看了看重伤的林砚，眼神冰冷：“这些杂碎，总算没能得逞。”他转头对族人说道，“把这些暗哨的尸体拖去山林深处埋了，仔细搜查小木屋，尤其是那个刻着符文的罗盘，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几个族人立刻应声，有的去拖拽暗哨的尸体，有的则冲进小木屋搜查。

小满紧紧抱着林砚，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住她受伤的左肩，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却又被浓浓的心疼填满。她能感觉到，林砚的身体冰冷，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失血过多，又被混沌之气灼伤，耗费了太多灵元。

“都怪我……”小满的声音哽咽，泪水滴落在林砚苍白的脸颊上，“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就能和你一起战斗，你就不会伤得这么重了。”

林砚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艰难地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满的脸颊，像是在擦掉她的泪水。“不怪你……”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你能安全……带大家来，就很好。”

玄狐也凑了过来，用脑袋轻轻蹭着林砚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为她担忧，又像是在庆幸她没事。它记得，林砚每次受伤，都会对着它笑，说“小狐狸，我没事”，可这一次，她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婉已经用捣碎的止血草药敷在了林砚的胸口，再用布条紧紧缠好，又拿出一小瓶解毒的草药汁，小心地喂到林砚嘴边：“喝一点，能缓解混沌之气的残留。”

林砚艰难地张开嘴，咽下几口草药汁，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草药汁的味道极苦，却还是强撑着咽了下去。

姜垣指挥着两个身强力壮的族人，用树枝和柔软的兽皮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小心翼翼地将林砚抬了上去，生怕动作幅度太大，牵动她的伤口。“走，我们回去！”

一行人抬着林砚，朝着部落的方向走去。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山林，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落，照亮了脚下的路。密松林里的血腥味渐渐被风吹散，只剩下秋虫的鸣叫声，和担架晃动的轻微声响。

小满跟在担架旁，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目光始终落在林砚苍白的脸上。她伸出手，轻轻将林砚额前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默默说道：“林砚姐，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灵脉的气息渐渐恢复了温润，那股滞涩感正在慢慢消散——这场与暗哨的较量，他们赢了。

但她也知道，这只是一场暂时的胜利。玄鸮会的余孽还未清除，潜伏的暗哨或许还有更多，守护灵脉、守护家园的战斗，远未结束。

担架上，林砚似乎陷入了沉睡，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小满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将自己的灵元小心翼翼地渡过去一丝，像是在传递温暖，也像是在传递力量。

月光下，担架缓缓前行，身后的密松林渐渐被抛在身后。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已然落幕，而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部落的灯火在前方闪烁，像是黑暗中的希望，等待着他们的归来，也等待着一场彻底清除阴霾的决战。而小满心里清楚，从今往后，她要变得更加强大，不再只是被林砚守护，而是能与她并肩而立，一起守护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