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归墟归途（1/2）

海风卷着咸湿的暖意吹过黑色沙滩，原本暗紫色的天幕早已褪去，露出澄澈的湛蓝色，像被清水洗过的宝石。林砚扶着苏婉慢慢走下黑石山，脚下的黑石碎屑不知何时已泛出淡淡的灰白，踩上去不再硌得脚掌生疼——归墟的凶煞之力散去后，连这片土地都在悄悄恢复生机。

“慢点，母亲，你的腿还没好利索。”林砚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搀扶的力度，目光落在苏婉裤脚的破洞上，那里还沾着归墟特有的暗红色泥土，是十年前她刚坠入归墟时留下的痕迹。苏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虽轻却有力：“没事，这十年在归墟走惯了山路，这点路不算什么。”

小满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手里攥着一片刚从树林里捡来的新叶——那是黑色树林里冒出的第一片嫩绿，边缘还带着湿润的露珠。“苏阿姨！”她凑到苏婉身边，眼睛亮晶晶的，“你这十年在归墟，是不是遇到过会发光的鱼？我之前听青鸟姐姐说，归墟的深海里有能照亮海底的鱼呢！”

苏婉被她的好奇逗笑，刚要开口，就见青鸟从前面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用藤蔓编织的篮子，里面放着几枚野果。“苏前辈，林砚，”青鸟将篮子递过来，语气沉稳，“归墟入口的时空节点已经稳定了，西王母族的族人已经在那边接应，我们可以出发了。”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跟在队伍末尾的玄黎，补充道，“玄黎愿意跟我们回昆仑山，接受族内的惩戒，用余生弥补被他伤害的人。”

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玄黎正低着头走在后面，黑色的斗篷早已脱下，露出里面干净的粗布衣衫，脸上的青筋消退，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疯狂，只剩浓重的愧疚。听到青鸟的话，他抬起头，对着林砚和苏婉轻轻颔首，声音沙哑：“之前是我被野心蒙蔽，差点酿成大祸……若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已成了玄鸮的傀儡。这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

苏婉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知错能改就好。玄鸮虽被封印，但世间仍有残留的凶煞之力，你若真有心弥补，便用你的力量守护那些无辜的人吧。”

众人不再多言，跟着青鸟向归墟入口走去。沿途的景象越来越鲜活——黑色的树林里冒出更多嫩绿的枝芽，暗红色的花朵褪去血色，变成淡雅的粉色；海面上的幽蓝光团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的海鸟，翅膀掠过水面时激起细碎的浪花；连黑色的沙滩都在慢慢褪色，露出底下金黄色的细沙，踩上去软软的，带着阳光的温度。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淡蓝色的光门，光门周围站着几个穿着西王母族服饰的族人，看到青鸟等人，立刻迎了上来。“青鸟大人，苏前辈，林姑娘！”为首的族人对着他们行礼，“老首领已经在昆仑山等候，说要为你们接风洗尘。”

林砚扶着苏婉走到光门前，指尖刚碰到光门的边缘，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住身体，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她回头看了一眼归墟——这片困住母亲十年的土地，如今终于恢复了平静，那些曾经的危险与恐惧，都成了过往。

“走吧，母亲。”林砚握紧苏婉的手，“我们回家。”

苏婉点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却笑着看向光门后的世界。小满蹦蹦跳跳地先钻进了光门，嘴里喊着“终于能吃到热乎的饭菜啦”；玄黎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青鸟最后检查了一遍归墟的环境，确认没有残留的凶煞之力后，才转身走进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