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要钱要命的本事（2/2）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时间尚早。季墨便踱到院里的凉亭，打算歇息片刻。

刚坐下抿了口茶，就听外面人声攒动。只见左天青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浩浩荡荡地直接上了二楼雅间。

片刻之后，左天青独自下了楼，径直朝凉亭走来。

“季姑娘，”他招呼道，“人差不多齐了，稍后咱们一起商量确定合作的事宜。听老唐说你今天要做兔肉，好得很！”左天青满脸期待。

“没问题。”季墨欣然应允。

“你也再想想咱们的合作条款。”

“好！”季墨郑重点头，合作模式，确实要好好思量。

拿出木炭笔，季墨走到前面柜台向管事要了张纸。她静立片刻，凝神沉思，随后在纸上将脑海中酝酿已久的合作关键点一一标注出来。接下来，得结合醉仙楼的具体条款再敲定合作模式。

正思忖着，唐掌柜引着一位仪容端庄的妇人走了过来：“季姑娘，这位是元嬷嬷，左东家特地从府城请来教您规矩的。你们认识一下，这便是咱们醉仙楼的小福星，季墨姑娘。”

“季姑娘万福。”那妇人微微屈身，姿态恭谨却不失从容，“老奴元氏，初来乍到，还请姑娘多关照。”

季墨一边回礼，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嬷嬷。只见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成光洁的圆髻；衣裳虽看着半旧，浆洗得却极为干净挺括；眼神沉静，通体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早已融入骨子里的教养，只是那微微垂首的姿态里，又难掩一丝属于下人的谦卑。

“以后白天去您府上叨扰，晚上老奴便回醉仙楼。”元嬷嬷说明安排。

“有劳元嬷嬷费心了。”季墨颔首。

唐掌柜在一旁思忖片刻，提议道：“左右这会儿元嬷嬷也没旁的事，我这就打发了伙计送嬷嬷去季宅，正好先指点下您家里的人，季姑娘意下如何？”

季墨一想，确实是这个理。自己来到这个陌生时代，对这些繁文缛节真是一窍不通，连怎么体面地称呼人都常犯愁。规矩，是得好好学学。她应道：“唐掌柜想得周到，那就劳烦元嬷嬷先行一步了。”

“姑娘客气了。老奴这就告退。”元嬷嬷又施一礼，才随伙计离去。

看着嬷嬷的背影，季墨心里不由得暗叹：“唉，这该死的文化差异……”真是处处都不习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快步走进小厨房。手脚麻利地将两只兔子剔骨切成大小均匀的丁块，另一只整兔则仔细抹上一层油，用铁签子串好，挂在平时烤制叫花鸡的铁架子上。

旁边等候多时的伙计立刻会意，接手照看，季墨又仔细叮嘱了几句如何刷油、控制火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灶台前。

先是将准备好的双皮奶小心放进蒸笼，看向一直给自己打下手的烧火婆子，示意两个锅灶可以一起生火了。

她打算先做干煸辣子兔丁。滚烫的大铁锅里，油花跳跃，季墨手腕翻飞，动作飞快。一大把干辣椒下锅，“嗤啦”一声！瞬间，一股异常猛烈的辛辣烟气猛地爆开，直冲鼻腔！

“咳咳咳！”

“哎哟！咳咳…”

几乎是同时，季墨和那烧火婆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辣气呛得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这一幕，好巧不巧，正好落入了刚走进大堂口的璟爷眼中。他蹙着眉，看着厨房里烟雾缭绕、两人狼狈咳嗽的模样，薄唇微启，凉凉地丢出一句：“呵，这是…准备谋害谁呢？”

季墨闻声扭头，被呛得本就有些火气，再一听这略带嘲讽的话，没好气地呛了回去：“咳...怕被害，一会儿别吃就是！”

“哼！”本想“口嗨”两句的璟爷讨了个没趣，脸色微沉。恰好唐掌柜快步迎上，殷勤引路打圆场，他才冷着脸，顺着递来的台阶上了楼。

厨房里，季墨挥袖扇着残留的辣烟，自嘲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笨！该先做红烧兔肉嘛，这下可好…”浓烈的辣香如同实质般弥漫在厨房的每个角落，经久不散。

连那在远处烤兔的伙计也辣得眼泪汪汪，不停揉着眼睛。眼前这“硝烟弥漫”的景象，让季墨真是哭笑不得。

三楼雅座窗边，璟爷的身影伫立着，目光始终追随着楼下那抹在烟气与忙碌中不断穿梭的娇小身影，眼神幽深莫测，心中所思所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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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悬挂的兔子烤得表皮金黄焦脆，发出“滋滋”的诱人响声，那混合着油脂与烟熏的独特肉香终于强势地压过辣味，霸道地飘散出来时——

季墨叉腰站定，深吸一口气，冲着楼上楼下，用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毫不客气地高喊了一嗓子：

“烤兔出炉啦！不怕被我‘害死’的，都出来尝尝味儿呗！！！”

这一嗓子，把刚从辣烟呛咳中缓过来的唐掌柜惊得差点再次岔气！他一边火烧眉毛似地疾步冲向厨房，一边慌乱地抬眼瞥向三楼，嘴里叠声地念叨着：“哎哟我的小祖宗喂！大姑娘哟！妮儿啊！您这不要钱、专要人命的折腾本事…老唐我、我是真真怕了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