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竹叶青酒香肆溢（2/2）

季墨面不改色，拿起几只洗净的青翠竹筒碗，摆上桌面，声音平静：“回东家的话，做事想得不周全，是该认的。再者，” 她拿起一只竹筒碗晃了晃，“用新做的竹筒碗盛竹叶青，岂不更相得益彰？清竹之韵配竹叶之精，正是自然造化的和谐韵味，比那金银玉器，或许更契合这山野间、美食前的意境？”

一番话，既解释了用竹碗的缘由，又悄然将这“简陋”之举提升到了返璞归真的雅趣层面。

“嗯……” “璟爷”盯着那青翠的竹碗，再看季墨坦然清澈的眼神，沉吟片刻，竟罕见地点了点头，“有点道理。竹香伴酒香，倒也别致。也罢，拿来尝尝！” 挑剔的架子似乎放下了一点。

季墨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开坛口层层包裹的油布。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清冽而又醇厚的气息，如同山林间最纯净的晨风瞬间灌满了整个正屋！那是竹叶特有的清爽甘冽与粮食发酵出的温润醇厚的完美融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难以捕捉的果木奇香。这香气纯粹、通透，毫无市井浊酒的腻味，却比任何陈酿都更为诱人，仿佛只是嗅上一口，整个肺腑都被这自然精粹涤荡一新！

“咕噜……” 唐掌柜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由自主地凑前一步。他是酒道行家，只凭这香气，便知这酒绝对非凡品！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只竹筒碗递过去。

季墨给他斟了七分满，清澈碧透的酒液在青翠竹筒内微微晃动，更显诱人。

唐掌柜也顾不得璟爷那刀子般的眼神，双手捧起，仰脖就是一大口！

“嘶——哈……” 滚烫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瞬间点燃一股暖流，激得他浑身一颤，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冽回甘自喉底升腾，混合着浓郁的竹香与一种极其圆润顺滑的余韵，直冲天灵盖！“啧……咂咂……”他闭着眼回味了半晌，才猛地睁开，眼中精光大放，“好！好酒！清冽不失醇厚，竹香萦绕喉间而不霸道，温而不燥，甘而不腻！季姑娘，你……你这手真是绝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彻底忘了尊卑，对着季墨连连赞叹。

左天青看他模样，也忍不住了，豪爽大笑：“真有这么好？我来试试！” 他学着唐掌柜的样子，也捧起竹筒，大口饮下。不同于唐掌柜的陶醉回味，他喝得更猛更爽利，那醇厚的酒液下肚，他眉头先是本能地微皱，随即舒展开，一双精明的眼中爆出惊叹的光芒：“痛快！好生奇妙的滋味！初入口微烈，继而甘润，酒香裹着竹香层层叠叠，竟无一丝杂味！季姑娘，你这‘试试’，怕是抵得名酒数十载之功！好！”

左天青的反应，显然比唐掌柜的评述更具说服力。

主位上的“璟爷”眼神微动。他看着唐掌柜的陶醉，看着左天青的赞叹，再嗅着空气中愈发清晰诱人的奇异酒香，那酒香与他自带的琼浆玉液相触，竟呈现出一种压倒性的纯粹与诱人！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一只青翠的竹筒碗。动作依旧带着固有的尊贵与慢条斯理，指尖却比平时微快了一分。

季墨赶紧上前，为他注入那碧透清亮的液体。

轩辕璟垂眸看着筒中微漾的酒液，没有立刻饮用，似乎在审视。片刻后，才将碗沿送至唇边，浅酌了一口。

酒液滚烫。那热度让习惯了温酒的他眉梢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然而，下一秒，那清冽纯净的竹叶清香与饱满醇厚的酒液质感便裹挟着那份温热，顺滑地侵占了他的味蕾和感知。

竹子的清雅悠长、粮食发酵的温润底蕴、还有那点睛一笔般的奇异甘甜和回韵，瞬间在他口中交织爆炸，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既清新脱俗又醇厚霸道的口感。不同于宫中窖藏御酒的精致醇绵，这酒带着一股野性而纯粹的生命力！

他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碧透的酒液，那直击灵魂的清冽甘醇……他端着竹碗的手顿住了。抬眼看向垂手侍立在一旁的季墨，少女眼中带着一丝掩饰得极好的忐忑和探究。

伶牙俐齿！胆大包天！还敢用烈酒撩人！……哼！

罢了。

他又饮了一口，感受着那奇异的酒香在口中蔓延、回旋。温热的酒液滑入腹中，升腾起一股熨帖的暖流。

看在这酒香、菜香确实非凡绝伦的份上……酒的事，暂且不跟你这小女子计较了！他面无表情地放下竹碗，心中冷哼了一声，仿佛施舍了天大的恩典。

季墨将他瞬间变化的微妙眼神尽收眼底，心中小本本狠狠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