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2/2）

她的话像连珠炮，委屈与愤懑倾泻而出。活了两世？够了！

“我请唐叔作季府总管事，图什么？不就是图一个让您‘安心’！您一轮接一轮地派人探查，把我当贼防！当我全然不知吗？我不说，是不敢说！连我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是您的心腹，我说过什么吗？圣安镇上歃血为盟，利益划分清楚明白，今日核算往来开销，不该吗？清算的不是钱财，是人心里的鬼蜮伎俩！”

一室死寂！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方才那一场围绕着“账目”的激烈交锋，似乎隐隐牵动了另一本更令人心弦震颤的“无形账册”。

左天青、轩辕璟、唐有财三人竟一时语塞，面面相觑，各自眼中皆是复杂难明。

季墨所言，句句扎在实处。这丫头虽年少，心思手腕却是上乘，本事亮在明处，毫无藏私。更重要的，是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实实在在地推动着瑞王在大商的经济布局，如一根无形的杠杆，撬动着巨大的商机与利益。

说到这里，季墨心气一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她缓缓跪倒，额头重重磕向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瑞王殿下，民女并非存心顶撞。若您眼中已容不下季墨，要杀要罚，民女……绝无二话！只求殿下开恩，放季家无辜老少归乡，求个平安……”

咚！咚！咚！三个响头，砸在石板上也砸在旁观者心上。她直起身，眼神黯淡地转向唐有财和左天青：“唐叔，左东家，感谢二位昔年活命之恩，季家感念在心。今生无缘……来世再报！”又是两个响头叩在二人面前。

这一跪一磕头，把轩辕璟心头所有的火气都砸成了粉末。别说那股邪火，此刻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噎在喉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他僵坐在软榻上，脸色变幻不定，胸口那口闷气堵得更厉害，却已不是愤怒，更像某种沉重的失重感。

左天青无奈地看了一眼憋闷的瑞王，心里明镜似的，这局面纯属瑞王殿下情愫暗生又拉不下面子挑起的无名火。他轻叹一声，对着季墨开口，试图缓和：“大姑娘，你与天雅情同姐妹，我唤你一声妹妹不为过吧？今日……”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天籁般的声音——

“王爷，京城有急件禀报。” 小桌子恭敬又略显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左天青心中大石落地，暗道侥幸，忙道：“老唐，快，先带季大姑娘和冬月去隔壁雅间歇息缓一缓。”

“是！左大人！” 唐有财如蒙大赦，连忙招呼同样面色惨白的冬月搀扶起摇摇欲坠的季墨，无声又迅速地退了出去。

唉，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左天青亲自出门，快速交代护卫去安置好随京城信使一同挑选、本应由季墨培训的首批厨子。

回到屋内，只见轩辕璟依旧坐在那里，手无意识地揉着眉心，周身笼罩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懊恼与茫然。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杀伐果断、高高在上？

“王爷，您……今儿这是怎么了？” 左天青斟字酌句，小心翼翼地探问。

“唉！” 轩辕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声叹息又沉又闷，带着从未有过的烦躁。他拿起旁边微凉的茶盏，看也不看就灌了一大口，辛辣苦涩的凉意激得他皱了皱眉，声音闷闷地响起，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本王……就是恼她那般生分！算得如此清楚作甚？！谁稀罕她那几个钱？”

这理由简直孩子气十足，却又泄露了真实情绪。

左天青心中苦笑，试探着问：“那眼下……如何收场？季墨方才那样子……” 他指了指地上季墨跪过的地方。

轩辕璟抬眸，锐利的目光扫向左天青，然而那锐利只是一闪而逝，更多的是一种理亏词穷的滞涩。他下意识地逃避责任，甩出一个命令：“你不是唤她妹妹吗？自然你当哥哥的去收场！” 语气依旧蛮横，但尾音却软了下来，眼神也飘向别处，手指在茶杯边缘无意识地画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