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良善之人会有福报（1/2）

季墨与白天宁又闲谈几句日后的打算，留下几个茶叶蛋和一竹筒空间水，解释道：“这是我们从上面跌落时，大哥一直护着的。家师配的水滋养身子有奇效，体弱之人饮之甚好。”一番寒暄后，两人才作别。

季墨回到兄妹栖身的山洞，季文弘立刻迎上来关切询问。季墨简略道：“都妥了，明日白大叔派人带我们去柳河口。醉仙楼几位东家颇有势力，想必会沿河搜寻我们，汇合的机会很大。”

交代完，季墨顿了顿，还是转身走向蜷缩在隔壁角落的陌生女娃。迎着季文弘不赞同的目光，她低声道：“哥，我总觉得这女娃…来历不凡。你看她衣料精贵，纵使此刻目光呆滞，骨子里那份气度，绝非小户人家能养出的。我不强求，只去问几句实情，若能顺便指点她归家，也是善事。”

见妹妹神色坚定，季文弘无奈叹了口气，不再阻拦。

角落里，那小小的身影依旧断断续续呜咽着。然而，当季墨的身影完全落入洞内光亮时，那看似混沌的眼眸深处，倏地掠过一丝极敏锐的探询，旋即又隐没于泪光之下。

季墨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声音温和而清晰：“你是谁？家在何处？明日我们去柳河口，那里人烟稠密，或能想法子送你归家。”她略停，见女孩仍愣愣望着自己，便放缓语速：“等清醒些，你想想家在哪儿？”

“瞧你这身气度，必是大家闺秀，这般流落在外，家中亲人该何等忧心？明日到了河口，或可设法送你回去。救下你我的人自身也艰难，实难再养他人，终是回家最稳妥。”

“呜……没！不走！”仿佛被“家”字狠狠刺中，女孩猛地向后一缩，头颅摇得像拨浪鼓，含混嘟囔。

紧接着，她竟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手脚并用地扑爬过来，一把死死抱住季墨的腿，仰起那张虽脏污却难掩精致的小脸，泪水混杂着鼻涕，透着一股执拗的傻气哀求：“姐姐……姐姐香香！姐姐好！不走！跟……跟着姐姐！姐姐姐姐，带我走……”

这突如其来的痴缠令季墨措手不及。她哪里知道，这看似痴傻的女娃，实则是京城显赫盛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盛云溪。其生母（将军正妻）体弱早逝，府中大权早已落入妾室张姨娘之手，又有张姨娘姑母——即盛大将军盛世源的继母（云溪的继祖母）在背后撑腰，联手将云溪排挤至角落“静养”。

张姨娘与其所出的庶女盛云香，对嫡女之位觊觎已久。但盛大将军本人对嫡出子女无比溺爱，嫡子盛云泽年方十八已是驻守北疆的副将，令张姨娘母女既嫉恨又忌惮，不敢轻易加害。

直到云溪五岁那年，玩耍时意外磕碰了头，张姨娘趁机支走侍女，给她灌下致人昏聩的毒药，对外渲染她“天生痴傻”。

前几日，盛大将军从北疆传来消息，不日将归京为嫡女操办及笄大礼。庶妹盛云香唯恐父亲归来后形势有变，狠下毒计，假意带“痴傻”的姐姐出城游玩，行至僻静处，竟将她推给了勾结好的人贩子！

歹徒手段粗暴，见她挣扎哭泣，拉扯间，一个凶神恶煞的疤脸汉子抡起棍子，狠狠砸在她后脑！剧痛袭来，仿佛硬生生劈开了禁锢十年的混沌屏障！刹那间，过往记忆与清明神智如决堤洪流奔涌而回——她骇然惊觉自己长达十年的痴傻，竟是姨娘庶妹的毒手所致！

但她强压下滔天恨意，深知人贩子心狠手辣，周遭凶险，唯有继续“装傻”，才有一线生机。后来，这伙人打骂她时，幸遇良善的卖皮子路过的瓷匠白西江将她赎出。

虽脱险，盛云溪也明白，即便遇见好人，如眼前这群自身难保的，也未必肯收留她这个“痴傻包袱”。正苦苦思索时，季墨竟提出送她“回家”——回到那个豺狼环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将军府？父亲与兄长远在北疆，纵有偏爱也鞭长莫及！

绝无可能！除了装傻？装赖？她别无选择，必须死死缠住眼前这位“姐姐”！于是才有了这痴缠不休的一幕——心明眼亮的女孩，正以一副傻态，决心缠紧季墨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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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溪内心清亮如冰，身体却竭力模仿痴傻扭动，糊满泪痕鼻涕的小脸在季墨腿上蹭着，反复哭嚎：“姐姐！姐姐！带我！”她赌季墨心软不敢狠推，更赌那句“养不起闲人”背后深藏的恻隐。

季墨被她抱得一个踉跄，眉头紧蹙。想用力掰开？目光扫过那张写满恐惧的贵气小脸，再落到凌乱却质地精良的杭绸衣料上，手上力道不由得卸了几分。这女娃对“家”的抗拒如此激烈，简直像那地方蕴藏着灭顶之灾！

“你这丫头！”季文弘按捺不住跟来，见妹妹被缠得狼狈，心疼又恼火，伸手去拽那只紧黏在季墨腿上的“八爪鱼”，“松手！再胡闹，就把你丢下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