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时魇（1/2）

灰袍人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周身弥漫的寂灭道则与这时光泉眼流淌的生机（时间流动本身也是一种生机）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立，使得他周围的七彩时间之力都变得黯淡、凝固。

陈长生目光冰冷，从老牛背上下来，与那灰袍人遥遥相对。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极其强大，赫然达到了元婴后期巅峰，而且由于其修炼的寂灭道则与此地的时间侵蚀之力某种程度上相辅相成，使得他在这里如鱼得水，实力恐怕比外界更强。

“寂灭仙宫的走狗，也配染指归墟之物？”陈长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体内归墟塔影感受到“刹那”碎片和寂灭道则的双重刺激，九色光华流转加速，一股让万法归墟、让时空平寂的无上道韵弥漫开来，与对方的寂灭气息分庭抗礼。

“桀桀……归墟塔早已破碎，守望者也如丧家之犬。这片天地，终将归于永恒的寂静，这是大势所趋。”灰袍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我乃寂灭仙宫‘时魇’尊者，奉命在此收取‘刹那’，断绝尔等重启归墟之望。”

话音未落，时魇尊者已然出手！他并未动用任何法宝，只是抬起干枯的手指，对着陈长生轻轻一点。

“寂灭……时殇！”

一道灰暗的、仿佛凝聚了万物终结意境的指风，无声无息地穿透虚空，其所过之处，连流淌的时间之力都瞬间黯淡、失去活力，仿佛被剥夺了“时间”的属性，化为了绝对的死寂！这一指，蕴含着极致的寂灭法则，专门侵蚀与终结“时间”！

速度快得超越思维！

陈长生瞳孔微缩，不敢怠慢，心念一动，“刹那芳华”瞬间发动！

思维速度千百倍提升！在那指风及体前的瞬息，他已然推演了无数种应对方案。硬接不可取，这寂灭时殇专门克制时间与生机；闪避亦困难，指风锁定了时空。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决断。

双手在胸前划动，混沌灵力奔涌，引动周遭的七彩时间之力。

“时序……逆流！”

他施展出《时序秘章》中记载的一种高风险秘术，强行扰动局部时间，形成一股微小的逆流，并非作用于自身或敌人，而是作用于那道“寂灭时殇”指风！

这不是对抗，而是引导！

如同在奔流的江河中投入一颗石子，改变其局部流向。

嗡！

那灰暗指风在触及陈长生身前那片被扰动的时空时，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几乎是擦着陈长生的衣角掠过，击中后方的一片虚空。那片虚空的时间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寸寸湮灭，化为绝对的虚无！

好险！陈长生心中凛然，若非初步掌握了时间法则，方才那一指他即便能接下，也必然付出不小代价。

“哦？竟然领悟了时序之道？倒是小瞧你了。”时魇尊者略显惊讶，但攻击并未停止。他身形晃动，如同鬼魅般融入周围混乱的时空背景中，下一刻，无数道灰暗的指风从四面八方袭向陈长生，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更加庞大的寂灭意志降临，试图直接侵蚀陈长生的神魂与寿元！

“寂灭领域……万古成空！”

陈长生顿时感觉自身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只有终结与虚无的世界，生机在流逝，神魂在枯萎，连思维都变得迟滞！周围的七彩时间之力在这领域下也迅速变得灰败！

“吼！”

老牛发出一声低吼，四蹄踏地，青蒙蒙的光华暴涨，强行撑开了一片区域，抵挡着寂灭领域的侵蚀，但它显然也承受着巨大压力。

陈长生眼神一厉，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御。

“归墟塔影……现！”

他低喝一声，体内微缩的九层塔影第一次主动、完整地显化而出，虽然依旧残破，但那镇压诸天、让万法归墟的无上气息，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