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媒体专访蜂拥而至:分享学习心得(1/2)

总统套房外的走廊,地毯仍留着昨夜人来人往的浅浅褶皱。门内,杯盘已撤,花束还新鲜,缎带在空调风里轻轻摆动。喜与悲、喧哗与死寂仿佛被并排装进这层楼的两扇门里,谁也不去打扰谁。清晨的光越过楼群,落进来时已被磨得温和,像一只不发声的手,抚平了墙上的金边。

“晚照,醒了吗?”门外轻轻一响,周老师压低声音,仍难掩按捺不住的激动,“九点第一场。央视教育频道、国家青年报、几家门户主站的深访,都排上了。组委会已经把会场准备好。”

门开了。林晚照穿着明德的校服,马尾利落,神情如昨夜领奖时一般平静。周老师把一叠打印纸攥得“哗啦”作响——上面是他连夜拟好的采访口径与可能问题。“这个……你过过?”他小心翼翼。

“不用。”她摇头,语气温和,“他们问什么,我就真诚回答什么。该说的,我心里都长好了。”

会场设在酒店最大的多功能厅。临时搭建的背景板上,组委会与“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徽标并列;排得整整齐齐的机位把通道挤成一道细缝,灯阵亮起的一刻,白昼似乎又被推前了一小时。

人群安静下来,是一种由期待与专业共同搭起的安静。林晚照在主席位落座,拧开一瓶水,盖子轻轻“咔嗒”一声,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一圈圈光斑。

开场的问题可想而知:昨夜的心情、站上巅峰的感受、是否已与清北大学有进一步沟通……她的回答不走花哨的形容,只把“开心”“感激”“还需要时间理性评估培养方案”等关键词交代得有分寸。记者们很快从礼节性的寒暄撤回到专业的轨道。

戴黑框的央视记者起身,语速不疾不徐:“无论初试还是决赛,你的准确率与稳定性都非常惊人。尤其在面对超纲与非常规知识点时,你能在短时间内搭建出可用的框架。想听听你是怎么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又如何高效学习的。”

灯光在她睫毛上投出一小截影子。她把话筒向前推了半寸,开口:“如果把知识当作散落的珠子,就会本能地去数它们;但如果把它们当作能被线穿起来的点,你就会不断寻找‘线’。我更关注的是‘线’——数学思想与方法之间的连接。”

她抬手比了个小小的网状手势:“于我而言,知识是一张网。新概念出现时,我会问自己:它跟我已有的哪些节点相连?这条连线能在什么情形下起作用?比如组合与代数,很多时候并不分家——一道组合极值题可能转化为线性规划的松弛;某个几何构造在群论的对称动作下可以大幅简化;编码论的视角常常为计数问题提供意外的‘压缩’。当这张网越织越密,新问题落进来,就不至于直直坠下去。”

记者们埋头记录的笔尖齐齐快了一拍。

“关于效率,”她顿了顿,“不在于‘坐得久’,而在于‘想得真’。我更关心有效思考时间。能进入‘心流’的四个小时,胜过疲态里的十个小时。我会刻意安排周期性的抽离——散步、拉伸,甚至空手站在阳台上发呆——让大脑有时间‘后台编译’。睡眠是我的刚性约束,比赛前一周更是如此。”

有记者举手:“你会不会做详尽的时间表?”

“我更偏向任务导向而非时长导向。”她不假思索,“今天理解一个定义、证明一个引理、复盘一道题的多解是清晰的目标;至于要花三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不必先设限。完成了,关灯。”

“那‘题海’呢?大家都在刷。”门户教育记者追问。

“刷题重要,但‘题的密度’更重要。”她把盖子扣回水瓶,“我会优先挑能暴露思维漏洞、能被纳入方法谱系的‘好题’。判定标准有三:一,它是否迫使你用一种陌生的眼光审视旧工具;二,它是否能引出一个可迁移的‘微型套路’;三,解后是否能在我的网里新增一条有效连边。吃透一道好题,胜过机械刷一百道边角料。”

“错题怎么整理?”

“我做‘错因-改法’二元记录。”她笑了笑,“只抄题与答案是最没有效的。我要写清楚我当时为何会错——是概念模糊?是路径选择迟滞?还是情绪导致的粗心?然后补上‘改法’:下次遇到同类特征时我该先想到什么。错题的价值在于它们能被回放为‘行为改进剧本’。”

“你会用费曼技巧吗?”国家青年报记者提到了一个热点词。

“会。”她点头,“我会假设在给几个月前的自己讲解,尝试用最朴素的语言复述一个概念或证明。一旦卡壳,就说明我在某个节点存在‘假理解’。这种自我讲解常常比看十遍资料有效。”

“你怎么处理超纲内容?比如纽结理论相关的那场。”

“好奇心先行。”她很坦率,“我有翻旧书与预印本的习惯,不指望一遍看懂,但会把有意思的对象与不变量记在我的‘边角料本’里。很多看似无关的玩意儿,在特定题目面前忽然就能派上用场。‘超纲’很多时候是人为划出的线,而兴趣能让你越过去。”

她说“边角料本”时,周老师忍不住笑了——他见过那本薄薄的、被她随手塞在背包夹层里的小册,页边写满了“可能的联想”。

“日常安排?运动呢?”有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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