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僭越称仲，四路齐发（1/2）

公元197年的春日，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一份来自淮南的急报，却如同最凛冽的倒春寒，瞬间冻结了宛城新都的暖意。

寿春城内，一场荒唐的典礼正在上演。伪皇宫大殿虽经匆忙修饰，金漆覆盖下的梁柱却难掩其本质的虚浮。袁术身着依照模糊记忆仿制的帝王冕旒，十二串玉藻在他激动的喘息下晃动不止。他立于高台，张开双臂，接受着以杨弘为首的部分僚属扭曲而狂热的朝拜。

“陛下万岁！仲氏万年！”

山呼声浪在大殿回荡。长史阎象立于角落，面色惨白，嘴唇翕动，最终化作一声无人听见的叹息。袁术志得意满，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充斥着对“天命”的自我陶醉。他无视了空中掠过的阴云，更无视了潜藏在四方、即将喷薄而出的雷霆之怒。“诏告天下！”他嘶哑着喉咙宣布，“汉室已衰，袁氏当兴！朕，承天受命，即皇帝位，建号仲氏，改元仲家！”

伪诏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各方，自然也送到了宛城德阳殿。

朝会之上，信使伏地，颤抖的声音读罢那大逆不道的檄文。满殿死寂，落针可闻。端坐于御座之上的少年天子刘协，脸颊先是瞬间失去血色，继而涌上愤怒的潮红，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北方，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带着一丝变调：

“袁术……逆贼！安敢如此！他……他怎敢？！”小小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那不仅是帝王之怒，更夹杂着被臣子彻底背叛的惊悸与屈辱。

“陛下！” 大司马、宜城县侯刘备率先踏出，声音沉浑如钟，瞬间压下了殿内细微的骚动，“袁公路悖逆人伦，僭号称尊，实乃国之大贼！臣刘备，请率王师，即刻东征，擒此逆獠，明正典刑，以谢天下！”

司空、费亭侯曹操紧随其后，神色冷厉：“臣附议！袁术不臣，天地不容！当发天兵，速讨之，夷其宗庙，绝其苗裔！”

这两位帝国权柄最重者的一致表态，彻底点燃了朝堂的怒火。廖湛、荀彧、程昱、徐庶等文臣，关羽、张飞、赵云等武将，无不面露愤慨，请战之声此起彼伏。

“准奏！” 刘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用尽可能威严的声音下诏，“诏曰：逆贼袁术，世受国恩，不思报效，竟敢妄称天命，僭越称尊……人神共愤，天地不容！着即废除一切官爵，定为国贼！令天下州郡，共行天讨，有能擒斩袁术者，封万户侯！”

然而，祸不单行。北方的狼烟几乎与淮南的逆讯接踵而至。

“报——！大将军袁绍，以‘清君侧’为名，遣大将颜良、文丑为先锋，率精兵数万，已渡过黄河，进犯兖州东郡，白马告急！”

消息传来，德阳殿内刚刚升腾的讨逆激情，顿时掺杂了几分凝重。袁绍的南下，意在牵制，更在试探。

军议迅速在偏殿举行。巨大的山河舆图前，烛火摇曳。

“袁术，疥癣之疾，然僭越之罪，不可不即刻扑灭，以正视听。”领尚书令廖湛指尖点向寿春，“然袁绍，方是心腹之患。其势大，若任其南下与袁术呼应，则中原危矣。”

守尚书令荀彧接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当以雷霆之势东征，速平淮南。同时北线必须挡住，甚至击退袁绍。西线需稳住，南线需戒备。”

刘备与曹操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