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厅长推诿(1/2)
省府一号会议室的空调冷气开得十足,却驱不散我心头的燥热。椭圆形会议桌旁,十几个省级部门负责人正襟危坐,面前摊开的防汛文件在冷风中微微颤动。钟长河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或凝重或漠然的脸庞。
“各位,”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昨天那场暴雨,让省城变成了‘水城’。新闻里,市民划着澡盆出行,医院的急救车困在积水中寸步难行,地下车库成了养鱼池。这些画面,在座的谁看了不揪心?”
他猛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拍在桌上,屏幕上正定格着一张老人在齐腰深水中艰难跋涉的照片。“我们天天讲民生为本,讲责任担当,可当老百姓真正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城市排水系统却掉了链子!这不仅是基础设施的问题,更是我们执政理念的试金石!”
钟长河站起身,走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标记着全城二十六个严重内涝点。“我要求,三天之内,所有积水必须排清!一周之内,拿出全市排水系统的详细排查报告!一个月内,给我一套彻底解决城市内涝问题的实施方案!”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会议室回荡,几位急性子的厅长已经开始低声讨论起来。钟长河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位身材微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身上——省住建厅厅长兼市政局局长,钱立。
“钱厅长,”钟长河的声音陡然转冷,“市政局是城市基础设施的直接管理者,你先说说吧。面对当前的灾情,你们打算采取哪些具体措施?”
钱立似乎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翻开面前的笔记本。他的动作沉稳得有些过分,仿佛不是在讨论十万火急的救灾事宜,而是在参加一场无关痛痒的学术研讨会。
“钟省长,各位领导,”钱立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拿捏的平稳,“这次强降雨确实超出了历史同期水平,属于不可抗力。我们市政系统的同志们从昨天凌晨就开始全员上岗,通宵达旦地在一线排涝。目前,主要街道的积水已经基本排除,剩下的都是些老城区和低洼地带,排起来难度比较大。”
钟长河皱了皱眉:“我不想听这些成绩,我要知道问题的根源和解决办法。为什么每次下大雨都会内涝?为什么别的城市能扛住的降雨量,我们却不行?”
钱立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放下笔,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摆出一副“稳重”的姿态:“钟省长,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啊。咱们省城的排水系统,大多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建的,设计标准低,管径细,早就跟不上城市发展的步伐了。这是历史欠账,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历史欠账?”钟长河的语气中透出明显的不满,“钱厅长,我来省里工作也有两年了,这个‘历史欠账’我听了不下二十遍!难道因为是历史欠账,我们就能心安理得地看着老百姓年年‘看海’?”
“不是心安理得,是确实有困难啊。”钱立叹了口气,开始扳着手指头细数,“首先是资金问题。彻底改造全城的排水系统,没有几百亿拿不下来。省财政这几年重点扶持产业升级和科技创新,市政建设这块儿实在是捉襟见肘。其次是工程复杂,主城区地下管线纵横交错,水、电、气、通讯线路盘根错节,动一处就可能影响一片,施工难度极大。再者,征地拆迁也是个老大难,有些地段的居民工作不好做啊……”
听着钱立滔滔不绝地列举困难,钟长河的脸色越来越沉。这就是典型的“龟系”官员做派——遇到问题,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攻坚克难,而是如何为自己开脱,如何把责任推给客观因素。他们像乌龟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看似稳重,实则是怕担责、怕麻烦、怕改变。
“钱厅长,”钟长河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冰冷,“我问你,去年汛期过后,我们就发现了排水系统的隐患,要求你们拿出整改方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钱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语气更加小心翼翼:“钟省长,我们去年确实做了初步方案,但后来考虑到财政预算和施工周期的问题,觉得还是应该分步实施,循序渐进。毕竟,这种大工程急不得,得稳重行事,不能盲目上马,万一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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