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院士建议(1/2)
初秋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省府一号楼前的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钟长河站在台阶下整理着深灰色西装的领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公文包上磨出细痕的锁扣。三天前刚被任命为代省长的他,此刻却像个即将面对期末考的学生,胸腔里跳动着罕见的忐忑。
“钟省长,院士已经在等您了。”秘书小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钟长河点点头,推开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时,一股混合着旧书与雪松香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
书房深处的梨花木书桌后,沈敬言院士正垂眸审阅着一叠论文手稿。银丝般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削薄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这副标准的“冰山”模样,与三年前我在国家最高科技奖颁奖典礼后台初见时别无二致。
“沈老。”钟长河主动伸出手。
沈敬言的指尖短暂相触便迅速收回,带着常年握笔形成的薄茧和实验室特有的凉意。“坐。”单音节的指令简洁得像道科研指令,我在对面紫檀木椅上落座时,注意到茶几上那杯龙井的热气已经消散。
“您的《低温超导材料在量子计算中的应用前景》我拜读了。”钟长河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关于您提出的梯度磁场控制理论,我有个疑问……”
“说正事。”沈敬言打断他的话,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笔记本扉页,“新任代省长不会专程来讨论超导体的临界温度。”
钟长河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释然地笑了。这位年届七旬的中科院院士,不仅在凝聚态物理领域是泰山北斗,更以“三不问”闻名学界:不问官场沉浮,不问人情往来,不问媒体追捧。若非三年前那次偶然的学术争论结下的缘分,此刻自己恐怕连这书房的门都进不来。
“确实有事相求。”钟长河翻开笔记本,露出密密麻麻的调研数据,“上周企业家座谈会上,37家高新技术企业反映的人才问题触目惊心——我们去年引进的128位博士,现在只剩76位。更严重的是,本土高校培养的理工科毕业生留存率不足三成。”
沈敬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节奏均匀得像实验室的节拍器。阳光斜照在他银白色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猜不透这位“冰山”院士此刻的情绪。
“您还记得三年前在汉州大学的那场辩论吗?”钟长河忽然换了话题,“关于是否要在开发区建立国家级实验室,您当时说……”
“科学研究需要不受干扰的环境。”沈敬言接口道,语气依旧平淡,“就像超导体必须在绝对零度才能展现完美导电性,人才成长同样需要纯粹的生态。”他摘下眼镜,用丝绸手帕擦拭着镜片,“你们建了17个‘人才公寓’,却连配套的实验设备都没配齐;许诺了安家费,配偶工作却要自己解决;引进时敲锣打鼓,来了后却让人家填三十份表格。”
钟长河的脸颊微微发烫。这些问题在他的调研笔记里都用红笔圈了出来,此刻被沈敬言逐一戳破,像被剥开的洋葱般辛辣刺眼。
沈敬言重新戴上眼镜,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那个青铜鸟巢摆件上。那是去年他指导的博士生团队送的礼物,里面镶嵌着七颗不同颜色的水晶——每个水晶都代表一位留在本省创业的毕业生。“知道北美旅鸽为什么灭绝吗?”他忽然问道。
钟长河一怔:“因为……栖息地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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