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权力清单(1/1)

暮春的江淮省迎来第一场透雨时,钟长河办公室的落地窗正映着省政府大院里抽新的梧桐。这位刚满四十岁的省长将法学教授留下的《行政程序法草案》推到桌心,指尖在自由裁量权边界几个字上停顿片刻,突然抓起红笔在笔记本写下:今日断腕,他日新生。

这场被秘书称为庖丁解牛的权力梳理运动,始于那个暴雨将至的清晨。钟长河带着省政府班子成员站在省档案馆尘封的库房前,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纸墨霉变的味道。当泛黄的《江淮省行政职权总目(1985-2015)》被从铁皮柜里取出时,厚重的牛皮封面竟簌簌掉着纸屑。

这就是我们的权力家底。钟长河戴上白手套,指尖拂过目录页密密麻麻的红章,从林木采伐许可到生猪屠宰检疫,11文件。桌上的青瓷茶杯里,君山银针在沸水中缓缓舒展。手机突然震动,是财政厅发来的短信:全省行政事业性收费项目由158项减至62项,预计年减负企业127亿元。他摩挲着屏幕微笑,窗外的月光正照亮文件上那句朱批:权力清单不是休止符,是法治政府的出生证明。

走廊里传来清洁工扫地的声音,竹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中,仿佛能听见这座古老省份正在焕发新生的脉动。钟长河打开抽屉,将那份曾让无数干部辗转难眠的权力清单原件锁好,标签上写着:留给历史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