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海外取经(1/2)

波音747划破平流层的云海时,钟长河正站在舷窗边凝视下方。机翼下的太平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龙港市码头见过的晨雾——那时他还是个背着帆布包的大学生,跟着导师调研民营经济,裤脚沾满泥浆却眼神发亮。如今这位刚被破格提拔的省长,西装口袋里还揣着张泛黄的码头照片,照片边缘已经磨出毛边。

省长,纽约州经济发展厅的琼斯主任已经在肯尼迪机场等候。秘书小陈轻声提醒,将烫金名片递过来。钟长河接过名片的瞬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照片里的老码头吊机,仿佛要从冰冷的金属质感里汲取力量。这趟横跨三大洲的取经之旅,是他力排众议争取来的——临行前省委常委会上,几位老同志忧心忡忡,担心侠客省长又要剑走偏锋。

纽约深秋的冷雨敲打着曼哈顿的玻璃幕墙,钟长河却在华尔街23号的会议室里感受到灼人的热度。当琼斯主任展示完自由港贸易区的电子通关系统,大屏幕上跃动的红色数据流突然让他想起龙港码头排队的集装箱长龙。那些商人们在酒桌上抱怨的通关效率问题,此刻具象化为每小时3000个标准箱的处理能力差距。

这个智能审单系统,能否兼容我们省现有的海关数据库?钟长河突然打断翻译,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勾勒着什么。小陈注意到省长又在用那支磨掉漆的钢笔——当年在龙港码头做调研时买的廉价文具,如今却在记录价值千万美元的商业机密。琼斯主任惊讶地挑眉,随即示意技术顾问调出底层架构图。

当晚的欢迎晚宴上,钟长河特意避开了主桌的法式大餐,拉着华裔金融家林先生躲进角落茶室。红木茶盘上腾起的水雾里,这位省长褪去了白天的锐利锋芒。林老,您1992年带着玩具厂落户龙港时,是不是也遇到过审批瓶颈?他转动着青瓷茶杯,目光落在茶盘里漂浮的茉莉花上,像在凝视某个商业机会。

林先生的老花镜突然蒙上水汽:那时您还是个毛头小子,蹲在我们厂仓库里数集装箱,说要写篇《民营经济出海记》。茶香袅袅中,两个跨越三十年的身影在雨夜里重叠,我笔记本上渐渐浮现出负面清单+事中事后监管的字样,墨迹混着茶渍晕染开来。

樟宜机场的落地窗外,几株老榕树的气生根垂落如帘。钟长河在星展银行总部的玻璃电梯里,突然让随行人员观察那些扎入土壤的气生根:看到没?就像自贸试验区的政策创新,表面上是空中楼阁,实则要深深扎根实体经济。省商务厅的王厅长默默收起手机——刚才还在和保守派同僚吐槽省长不务正业,此刻却对着榕树照片若有所思。

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研讨会上,钟长河的提问让主持人措手不及:贵国的亲商政府理念很好,但红树林生态系统更打动我。他展开带来的卫星遥感图,龙港湿地的红色区块正在缩小,我们省有片红树林,能不能既保护生态,又发展临港产业?投影幕布上,新加坡裕廊工业区的生态指标与龙港数据并列出现,像两位武林高手的招式拆解图。

深夜的天州湾花园,钟长河独自坐在超级树灯光秀下。手机里弹出妻子发来的照片:儿子在龙港码头捡贝壳,身后是刚落成的跨境电商产业园。他想起白天参观的新加坡交易所,那些电子屏上跳动的绿色数字突然变成儿子的笑脸。当小陈找来时,发现省长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产业链图谱,浪花一次次漫过石化-纺织-电子的产业集群,又一次次被重新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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