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围猎阻挠(1/2)
省城西郊的废弃工厂区在暮色中泛着铁锈般的冷光。当最后一抹夕阳掠过断壁残垣,三辆黑色轿车如同蛰伏的野兽悄然驶入坍塌的围墙。车灯刺破弥漫的灰尘,照亮了临时搭起的帆布会议室——这里是“狐系”承包商们的秘密据点。
“听说了吗?钟省长的公子在澳洲留学,主修的正是土木工程。”穿着阿玛尼休闲西装的张启明将红酒杯轻晃,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壁划出暧昧的弧线。他是启明建设的董事长,嘴角那颗标志性的黑痣随着笑容微微颤动,“我已经通过校友总会搭上了线,下个月澳洲校友会的慈善晚宴,有人会帮我们引荐。”
坐在对面的李梅女士用蔻丹红指甲轻轻敲击桌面,鳄鱼皮手袋随意搁在满是工程图纸的会议桌上。这位“铁娘子”经营的梅盛集团以擅长拿下政府项目闻名,此刻她正把玩着最新款的录音笔:“张总消息还是慢了些。”她按下播放键,我在某次内部会议的讲话清晰传出,“...要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李梅突然轻笑出声,关掉录音笔,“重点不是内容,是语气。注意到没有?说到‘资金监管’时,钟省长清了下嗓子——这是典型的犹豫信号。”
角落里始终沉默的王虎突然把烟头摁灭在工程监理安全帽里。这位前省建筑总公司的副总如今自立门户,脸上纵横的刀疤在昏暗光线下如同蜈蚣爬行:“少整这些虚的。”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狠狠拍在桌上,“这是钟省长母亲在康复中心的实拍,护工说老人家每周三下午都会去花园散步。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周三会有‘意外’发生——当然,会有人‘恰好’路过见义勇为。”
众人的目光在照片上交汇,窗外突然传来铁皮被风吹动的哐当声。张启明的红酒杯在此时不慎滑落,在工程图纸上晕开刺目的酒渍,如同泼洒的鲜血。
与此同时,三十公里外的省委家属院,钟长河正对着台灯批阅文件。书桌上的相框里,母亲抱着年幼的他站在大学教学楼前,黑白照片已微微泛黄。助理小陈轻手轻脚走进来,将保温桶放在桌上:“省长,这是您让食堂准备的小米粥。”
“放着吧。”钟长河头也不抬,红色批注笔在文件上划出精准的直线,“明天上午九点交通厅的例会,把第三季度的资金流向明细表带过来。”
“好的。”小陈转身时,余光瞥见省长办公桌上的照片——相框玻璃不知何时裂开了蛛网般的细纹。
三天后的清晨,《西海晨报》社会版的角落刊登了一则简讯:“昨日下午,某康复中心花园突发脚手架坍塌事故,幸得路过的热心市民及时救助...”配图里,王虎戴着墨镜的侧脸占据了半个版面,正“搀扶”着白发苍苍的老人。
当钟长河在办公室看到这则新闻时,窗外的梧桐树叶恰好簌簌落下。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屏幕显示着“省信访局”的字样。
“钟省长,情况紧急。”信访局长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灼,“青兰高速沿线的五个村庄同时出现大规模聚集,有村民拿着打印好的传单堵在施工现场,说我们的环评报告是伪造的,还说隧道施工会截断龙脉...”
钟长河猛地站起身,保温杯里的枸杞菊花茶泼洒在《交通建设三年规划》文件上,在“可持续发展”字样上晕开深色的水痕。他抓起外套快步走向门口,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惊飞了窗外栖息在梧桐树上的灰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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