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铁血柔情(1/2)
深秋的晨雾尚未散尽,省政府办公大楼12层的会议室里已弥漫着比雾气更浓重的寒意。钟长河将厚厚一叠举报材料推到会议桌中央,泛黄的纸张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茶渍,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省一院骨科主任张启明,去年收受医疗器械商回扣270万。”他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轻点,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这些数字后面,是多少患者要多付一倍的手术费?”
对面坐着的卫生厅厅长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红木椅扶手被他攥出指节泛白的痕迹。三天前医改方案刚公布时,这位老官僚还拍着胸脯保证业界定会全力配合,此刻却像被抽走了主心骨的皮影。
钟长河忽然起身,军绿色大衣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往下看,晨雾中的城市像被打翻的调色盘,而那些隐藏在高楼阴影里的利益链条,正如同蛛网般缠绕着这座城市的血脉。
通知省纪委,钟长河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表盖内侧贴着泛黄的老照片——二十年前在乡镇卫生院工作时,他和几位白发老中医的合影,现在就对张启明采取措施。另外,把这份药品集中采购目录发下去,下周一开始执行。
当省纪委的警车呼啸着冲进省一院门诊大楼时,张启明正在办公室数着最新收到的感谢费。镀金牛皮信封上还印着某医疗器械公司的烫金logo,与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钢笔帽相映成趣。直到冰凉的手铐锁住手腕,他才想起三天前在行业峰会上说过的狂言:我?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镇医生罢了。
这场风暴远比想象中猛烈。短短一周内,全省17家三甲医院的32名科室主任被立案调查,某知名药企的销售总监在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吞安眠药自杀,床头柜上还摊着未完成的行贿名单。省卫生系统内部微信群里,有人匿名发了张钟长河年轻时穿军装的照片,配文当年边境冲突,他一个连端了三个毒贩窝点,配图很快被管理员删除,但铁血省长的名号已在医疗圈悄然传开。
这天深夜,钟长河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秘书轻手轻脚地进来换茶水,看见他正对着一份乡村医生待遇调整方案出神。文件边角用红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其中偏远山区医生月补贴不低于3000元的字样被反复圈画,墨迹都有些晕开了。
钟省长,该休息了。秘书忍不住提醒,桌上的中药渣已经换过三次,那是老母亲特意从老家寄来的安神草药。
钟长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抽屉里拿出个磨得发亮的搪瓷缸子。这是他在乡镇卫生院时用的宝贝,缸壁上还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褪色的金字。还记得去年冬天那个雪夜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咱们去调研的那个村卫生室,老医生用冻裂的手给孩子打针。
秘书点点头。那是个只有一间土坯房的卫生室,玻璃窗用塑料布糊着,寒风灌进来时哗啦啦作响。70岁的老村医赵德山戴着老花镜,颤抖的手捏着注射器,药水瓶就揣在棉袄里焐着怕冻住。
新的乡村医生保障方案,要加一条。钟长河从笔筒里抽出红笔,在文件末尾用力写下,为偏远地区村医配备保暖卫生室,内置恒温药柜。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他鬓角新添的白发上撒了层银霜。
当第一批恒温药柜运到太行山深处的赵家洼村时,赵德山正在给发烧的留守儿童量体温。孩子们的小脸红扑扑的,排着队把冻得通红的小手伸进腋下。忽然听见拖拉机的突突声,他撩开棉布门帘一看,十几个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人正从车上往下搬崭新的柜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