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2)

勉强撑了半节课,阎埠贵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他这个年纪实在撑不住。

“你们先自己看看书,自习一会儿。”

阎埠贵坐下闭眼休息。

眼睛才刚闭上,教室玻璃窗外就出现了一双冷峻的眼睛。

“阎埠贵!你在做什么?”

李校长推门走进教室。

阎埠贵猛然惊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哈哈哈!”

全班学生一阵哄笑。

阎埠贵灰头土脸地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身为老师,上课时间不讲课,竟然打瞌睡?你这是给学生做什么榜样?”

李校长语气严厉。

阎埠贵被训得抬不起头,一声不敢吭。

“扣你半个月工资,回去吧!”

阎埠贵猛地抬头。

“凭什么啊?”

“你还好意思问我?”

李校长血压都上来了。

“行,你说个理由。

理由充分,我就不扣你工资。”

“我最近在搞创作,很快就能发表,连着熬了两晚实在太困。

但这都是为了学校争光,文章一发,学校也跟着沾光。”

阎埠贵连忙解释。

谁知李校长还是不认同。

“你这叫什么理由?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公私不分,以后还怎么管理?”

阎埠贵心里不服。

“我这也是为学校争荣誉,怎么就不算公事了?”

“好。”

这个年代集体荣誉感强,李校长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要是真能发表,到时候扣的工资再补给你。”

“行,一言为定!”

阎埠贵顿时笑了。

这简直是白送的好处!

他自认为水平很高,发表文章根本不成问题。

苏卫国一个高中生都能发表文章,他可是教了几十年书的小学老师。

在他心里,两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他在天上,苏卫国在地上。

他忆起苏卫国曾说过的,自己比乾隆皇帝还要厉害,便觉得发表文章一事必定能成。

黄昏时分。

阎埠贵哼着小调踏进家门,瞧见门口几盆花都蔫蔫的,不由得心疼起来。

最近忙着写书,竟忘了给这些花儿浇水,可苦了他的“君君”

“爱爱”

“丽丽”

了。

他连忙提了水壶,一盆一盆仔细浇灌。

这时,一位穿中山装、戴眼镜、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走进院子。

见院里只有阎埠贵在,那人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问道:“请问苏卫国家是住这儿吗?”

阎埠贵将来人上下一打量,觉得像个文化人。

只是见他手里空着,没什么表示,阎埠贵便不太起劲了。

没便宜可占,哪还有什么热情招呼的心思。

“是在这儿,您有什么事?”

阎埠贵继续浇花,语气不冷不热。

来人一听,语气更加谦和:

“我是《光阴日报》的总编,慕名前来拜访苏卫国同志。”

阎埠贵一听竟是《光阴日报》的总编,顿时喜出望外。

手里的水壶往地上一搁,洒了水也顾不上了。

他已经连续熬了好几夜,本是想等某编辑上门时投递自己的作品。

谁想没等来那位编辑,却等来了地位相当的《光阴日报》总编。

阎埠贵毕竟是老师,常看报纸,知道《光阴日报》是全国唯一能与《京华日报》齐名的大报。

若能在此发表文章,那也未尝不可啊!

这么一想,阎埠贵脸上堆满笑容:“原来是《光阴日报》的总编同志,您好您好,请问您贵姓?”

来人正是《光阴日报》的杨总编。

他心里也觉得奇怪:这人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刚才冷淡,现在热络,简直比翻书还快。

不过杨总编没多琢磨,时间宝贵,只要对方能告知苏卫国下落就好。

他连忙答:“免贵姓杨。”

“杨总编,您好您好,快请进,咱们进屋说。”

杨总编见他一听自己是总编就往屋里请,以为眼前这人就是苏卫国,心里顿时一喜。

开头顺利,说不定今天就能谈成。

他没多想,笑着随阎埠贵进了屋。

院里几个邻居听见动静,也都没事凑热闹,一个个扒在门边瞧。

院里邻居们喜气洋洋,都在议论总编来拜访阎埠贵的事。

“上回苏卫国就是总编亲自登门,这次又来找老阎,咱们院真是风水宝地啊。”

“可不是嘛,一下子出了两位作家,下回说不定就轮到咱家了。”

唯独刘海中站在远处,阴沉着脸盯着窗户里阎埠贵和总编的身影,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他心里既嫉妒又发慌——要是阎埠贵真成了“坐家”

,在院里的地位准得往上窜。

到时候苏卫国是一大爷,老阎成了二大爷,自己这个二大爷岂不要降成三大爷?

盼了一辈子升官,要是反而降了级,非得被全院人当笑话不可。

回家连腰杆都挺不直。

想到老伴那同情的目光和两个儿子讥诮的嘴角,刘海中就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