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逆子阵前充先锋,医妃力谏稳军心(1/2)

落马涧的硝烟裹着血腥气,在凛冽的北风中翻卷。峡谷内的厮杀已近尾声,黑石部的士兵倒在玄甲军的长枪下,尸体堆叠成小山,暗红的血顺着峡谷的沟壑流淌,在结冰的地面上凝结成斑驳的黑痕。萧玦立在土台顶端,玄色战甲上的血渍早已结痂,裂穹枪斜拄在焦土中,枪尖的寒光透过烟尘,仍能让人感受到那份慑人的杀意。他目光紧锁着峡谷深处——摩柯被三名玄甲军士兵围在中央,弯刀已断,肩头中枪,却仍嘶吼着挥舞断刃,显然是在做最后的顽抗。

“殿下,摩柯残部不足三百,再过一炷香便能全歼!”赵毅策马奔至土台下,甲胄上还沾着敌军的脑浆,他勒住马缰,声音带着鏖战过后的沙哑,“只是……拦截二皇子的轻骑兵传来消息,他们没能拦住萧景渊,那逆子带着死士绕了小路,已经快到峡谷南口了!”

萧玦的眉头骤然拧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杆上的纹路。二皇子来得比预想中更快,且能绕开拦截,显然是对落马涧的地形早有了解——恐怕是早就与黑石部沟通过,连退路都规划好了。他刚要下令调兵支援南口,西侧的天空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烟尘滚滚中,数十匹快马裹挟着杀气,朝着土台的方向直冲而来。

“那是……”沈从安从医帐探出半个身子,看清来者的装束后,脸色瞬间惨白,“是黑石部的银甲!还有二皇子的蟒纹旗!他怎么会跟黑石残兵混在一起?”

凌薇此刻正蹲在医帐外,给一名中箭的年轻士兵拔箭。听到沈从安的话,她手中的银簪猛地一顿,箭头带出的鲜血溅在素色裙摆上,留下一点刺目的红。她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那匹白马上,男子穿着一身黑石部特有的银甲,甲胄上雕刻着狰狞的狼头纹,腰间悬着的弯刀不是大靖制式,而是西域常见的弧形刃——正是萧景渊。他身后跟着数百名黑衣死士,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上了弦的短弩,腰间还别着淬毒的匕首,一看就是常年厮杀的精锐;死士后面,还跟着百余骑黑石部的残兵,显然是之前佯攻雁门关后收拢的败军。

萧景渊勒住马,白马蹄下的碎石被踏得飞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土台上的萧玦,嘴角勾起一抹狂妄的笑,声音透过风传得很远,足以让峡谷内外的玄甲军将士都听得一清二楚:“萧玦逆贼!别来无恙啊!”

土台下的玄甲军将士顿时炸了锅。“是二皇子!他怎么帮着黑石部?”“狗贼!竟然穿着异族的甲胄,简直是大靖的耻辱!”“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怒骂声此起彼伏,有激动的士兵甚至举起长枪,朝着萧景渊的方向刺去,却被身旁的副将拦住——距离太远,根本伤不到对方,反而会暴露破绽。

萧玦的眼神一点点变冷,裂穹枪在手中微微转动,枪尖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萧景渊,”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寒意,“你穿着异族甲胄,带着敌军来犯,还敢称本王为逆贼?”

“逆贼?”萧景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尖指向萧玦,“本皇子乃大靖正统皇子,父皇亲封的贤王!你不过是个异姓王,凭什么手握重兵,把持北疆?你私扣李忠、斩杀额图、围困盟军,哪一件不是目无君父的逆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土台旁的凌薇,眼神变得猥琐而恶毒:“还有你身边那个苏凌薇,一个庶女出身的医婆,竟敢插手军政,谋害朝廷命官!萧玦,你若是识相,就立刻卸甲投降,把苏凌薇交出来,再亲手斩了摩柯给黑石部赔罪,本皇子或许还能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饶你一条狗命!”

“放肆!”凌薇猛地站起身,指尖的银针几乎要捏断。她最恨别人拿她的出身做文章,更恨萧景渊将通敌卖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什么“盟军”,明明是勾结异族;什么“赔罪”,明明是出卖疆土。

萧玦的怒火更是在瞬间被点燃。他太了解萧景渊了,此人一向自私狂妄,却从未想过会无耻到这个地步——勾结外敌,残害同胞,如今还敢站在阵前,用如此卑劣的言辞羞辱他和凌薇,甚至要他斩摩柯赔罪,简直是丧心病狂!

“狗贼!”萧玦一声怒喝,提枪便要走下土台,“今日本王便亲手撕了你的嘴,斩了你这卖国贼,祭奠那些被你毒害的弟兄!”他的步伐极快,玄甲碰撞发出“铿锵”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将士们的心尖上——战王要亲自出战了!

“殿下!不可!”

就在萧玦的脚即将踏下土台最后一级台阶时,凌薇突然冲上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她的手很凉,带着草药的清香,却异常坚定,硬生生将萧玦的脚步拦了下来。

萧玦回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凌薇,放开!他辱我将士,卖我国土,还敢羞辱你,本王绝不能忍!”

“我知道!”凌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我知道他无耻,知道他该杀!可殿下,您不能去!”她抬手,指向萧景渊身后的死士,“您看那些死士,每个人的短弩都对准了您的方向,腰间还别着淬毒的匕首——他们根本不是来跟您单挑的,是来偷袭的!萧景渊就是故意激怒您,想让您亲自出战,好趁机杀了您!”

萧玦的目光扫过那些死士,果然看到他们的手指都扣在弩机上,眼神死死盯着自己,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恐怕箭雨就会立刻袭来。

“还有峡谷里的摩柯!”凌薇又指向峡谷深处,“他虽然被围,却还在顽抗,就是在等机会!若是您离开指挥位,军中无主,摩柯的残兵定会趁机突围;萧景渊的死士再从外面夹击,我们之前设下的口袋阵就全白费了!到时候,不仅抓不到萧景渊和摩柯,还会让玄甲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这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计吗?”

赵毅也立刻策马过来,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殿下!凌薇姑娘说得对!末将愿替殿下出战,斩了萧景渊这逆贼!您是全军的主帅,万万不能以身犯险!”

林锋也从谷口赶了过来,甲胄上沾着不少尘土,他单膝跪地:“殿下,谷口的防线还需要您坐镇!摩柯的残兵还在挣扎,若是您离开,末将怕守不住!”

土台下的将士们也渐渐冷静下来,纷纷喊道:“殿下,让末将去!”“斩了萧景渊,为弟兄们报仇!”“殿下坐镇指挥,我们听您的!”

萧玦握着裂穹枪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的怒火渐渐被理智压下。他知道,凌薇说得对——他不是普通的将士,而是玄甲军的主帅,是北疆的屏障,他的命不仅属于自己,更属于全军将士,属于身后的百姓。若是他冲动出战,一旦出事,整个玄甲军就会群龙无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甚至可能让黑石部趁虚而入,占领北疆三城。

可萧景渊的挑衅还在继续。

“怎么?萧玦,你不敢了?”萧景渊见萧玦被拦下,笑得更猖狂了,他拍马向前几步,距离土台只有数十步远,“你不是战王吗?不是能征善战吗?怎么连跟本皇子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说,你怕了?怕输给本皇子,丢了你的战王名号?”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的卷轴,在空中展开,声音带着刻意的夸张:“对了,本皇子忘了告诉你,父皇已经知道你‘谋反’的事了!这是父皇给本皇子的密旨,命本皇子统领北疆军务,平定你的叛乱!你若是再不投降,就是抗旨不遵,届时不仅你要死,你的玄甲军,还有你那个宝贝医妃,都要跟着你陪葬!”

凌薇的眼神一凛——那卷轴根本不是什么密旨,明黄的绸缎上连半个字都没有,萧景渊不过是在造假,想扰乱玄甲军的军心!她立刻高声道:“将士们!大家别信他!陛下早已知道二皇子通敌卖国的罪行,之前在京城,李忠已经招认了所有阴谋,密信还在殿下手中!二皇子手中的根本不是密旨,是假的!他就是想骗我们投降,好趁机害了殿下,出卖北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