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老翰林慧眼识,伪迹现原形(1/2)

太和殿的议论声犹在耳畔,凌薇捧着锦盒走出皇宫,眉头却未完全舒展。虽已指出“清”“侧”二字的笔迹破绽,但二皇子党羽那句“萧元帅故意改变笔法”的质疑,仍像根刺扎在她心头。“仅凭笔迹习惯差异,恐难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凌薇对身旁的沈从安说,“必须找到更权威的鉴定,让伪证的破绽无可辩驳。”

沈从安沉吟片刻:“王妃还记得致仕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柳老翰林吗?他曾执掌皇帝文书鉴定三十余年,对朝野大臣的笔迹了如指掌,尤其擅长墨痕分析。若能请他出山鉴定,定能让伪证现形。”凌薇眼前一亮:“柳老翰林!我怎忘了他!只是他隐居在京城西郊的‘墨香居’,深居简出,且如今京城局势复杂,我们需悄悄前往,避免打草惊蛇。”

两人商定后,凌薇换上普通民妇的衣衫,只带两名暗卫,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向西郊驶去。车窗外,京城的街道仍透着战后的紧张,巡逻的禁军不时经过,凌薇拉低车帘,心中暗忖:柳老翰林若肯作证,便是推翻伪证的最后一块拼图,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墨香居。这是一座雅致的小院,院门外种着几株翠竹,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墨香居”匾额。凌薇上前轻叩门环,一名老仆打开门,警惕地问:“请问姑娘找谁?”凌薇拱手道:“晚辈苏凌薇,有要事求见柳老翰林,烦请通报。”老仆上下打量她一番,转身进屋通报。

片刻后,老仆引凌薇进屋。屋内陈设简单,四壁书架摆满书籍,案几上摊着一幅未完成的书法。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案前磨墨,正是柳老翰林。“苏医妃之名,老夫早有耳闻。”柳老翰林放下墨锭,目光锐利地看着凌薇,“你深夜到访,恐怕不只是为了讨教书法吧?”

凌薇不再隐瞒,从怀中取出锦盒,将萧玦的奏折和“谋反书信”放在案上:“老翰林,晚辈今日前来,是想请您鉴定这两份文书的真伪。这份是萧元帅的北境奏疏,这份则是所谓的‘谋反书信’,晚辈怀疑后者是伪造的。”柳老翰林戴上老花镜,拿起两份文书,仔细端详起来。

他先是翻看萧玦的奏折,手指轻抚字迹,点头道:“萧元帅的笔迹,老夫认得。他早年随先帝习武,书法亦带着武将的刚劲,起笔如长枪突刺,收笔似重锤落定,尤其是‘北’‘境’二字,横画末端惯有‘雁尾’之势,这是他独有的笔法。”说罢,他拿起“谋反书信”,眉头渐渐皱起。

柳老翰林取来一盏油灯,将书信凑近灯前,仔细观察墨迹:“不对劲。你看这‘清君侧’三字,墨迹深浅不一,‘清’字墨色偏浓,‘君’字墨色稍淡,‘侧’字又浓淡不均。这绝非一气呵成所写,而是分多次仿写,每次蘸墨量不同,才会出现这种痕迹。”他又用指尖轻擦书信纸面,“而且这墨的成分也与萧元帅奏疏中的不同,奏疏用的是宫廷贡墨,含珍珠粉,纸面光滑;而这书信用的是民间普通松烟墨,颗粒粗糙,与贡墨相差甚远。”

凌薇心中一喜:“老翰林的意思是,这封书信确实是伪造的?”柳老翰林放下书信,脸色凝重:“不仅是伪造,而且仿造者对萧元帅的笔法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你再看这‘挥师’二字,萧元帅写‘挥’字,竖钩处会微微向左倾斜,仿造者却写得笔直;‘师’字的‘丨’画,萧元帅会在末端加一点‘补笔’,仿造者也遗漏了。这些都是细微的习惯笔法,外人难以模仿。”

“多谢老翰林!”凌薇起身行礼,“有您的鉴定,萧元帅的冤屈就能彻底洗清了!不知您是否愿意明日在朝堂上出庭作证,揭穿这个阴谋?”柳老翰林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竟敢伪造文书陷害忠良,此等恶行,老夫岂能坐视不理!明日朝堂,老夫定当出庭作证,还萧元帅一个清白!”

凌薇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告辞,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异响。暗卫立刻警觉,抽出腰间的弯刀:“有情况!”柳老翰林的老仆匆匆跑进来说:“老爷,院门外有几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地张望,像是在监视我们!”凌薇心中一沉:“是二皇子的人!他们肯定察觉到我们的行踪了!”

柳老翰林却镇定自若:“无妨,老夫这墨香居有一条密道,通往后院的竹林。”他带领凌薇来到书架旁,转动一本《史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的密道。“苏医妃,你从密道离开,老夫和老仆留下应付他们。明日一早,老夫会准时前往太和殿。”凌薇犹豫道:“老翰林,这样会不会连累您?”柳老翰林摆手:“老夫已致仕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揭穿阴谋,护忠良周全,这点风险算什么!”

凌薇不再推辞,对柳老翰林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晚辈明日在太和殿等候您!”说罢,带领暗卫钻进密道。密道内漆黑一片,只能靠手中的火折子照明,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抵达后院竹林。凌薇刚走出密道,就看到沈从安带着一队禁军等候在那里:“王妃,您没事吧?属下担心您的安全,带人赶来支援。”

“我没事,多亏了柳老翰林。”凌薇将密道外的情况告知沈从安,“你派几名禁军乔装成百姓,在墨香居外暗中保护柳老翰林,防止二皇子的人对他不利。”沈从安点头:“属下明白!”两人带领禁军,悄悄返回京城。

回到战王府,凌薇立刻让人将柳老翰林的鉴定结果整理成册,又找来周尚书,商议明日朝堂的应对之策。“有柳老翰林的专业鉴定和证词,二皇子的伪证就不攻自破了。”周尚书欣慰地说,“老臣已联系了二十余名忠于陛下的大臣,明日朝堂上,我们会一同请求严惩二皇子及其党羽。”凌薇点头:“还要防备二皇子狗急跳墙,在朝堂上制造混乱。沈将军,明日你需带领禁军加强太和殿的戒备,确保万无一失。”

然而,事情并未如预想中顺利。次日清晨,凌薇早早来到太和殿,却迟迟不见柳老翰林的身影。“怎么回事?柳老翰林怎么还没来?”凌薇心中不安,让暗卫去墨香居查看。没过多久,暗卫匆匆回报:“王妃,不好了!墨香居被人纵火,柳老翰林和老仆不知去向!”

“什么!”凌薇脸色骤变,“快带我去墨香居!”她立刻赶往西郊,抵达墨香居时,小院已被烧成一片废墟,火势虽已扑灭,但房屋坍塌,浓烟滚滚。凌薇冲进废墟,在书房的位置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块烧焦的木板下,找到了柳老翰林常用的老花镜,镜片已碎裂,镜架上还沾着血迹。

“柳老翰林……”凌薇心中一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沈从安安慰道:“王妃,柳老翰林或许只是被掳走了,我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发现线索。”禁军在废墟中仔细搜查,终于在密道入口处发现了一枚黑色的令牌——正是二皇子府的蛇形令牌!

“是二皇子干的!”凌薇握紧令牌,眼中满是愤怒,“他知道柳老翰林要出庭作证,就纵火掳人,想要销毁证据!”周尚书匆匆赶来,看到废墟,也大惊失色:“这可怎么办?没有柳老翰林的证词,仅凭我们手中的鉴定结果,恐怕难以让二皇子党羽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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