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和亲公主她靠生崽一统七国(25)(1/2)
申时的召见旨意,是在午时刚过便由李德全亲自送到了听雪轩。老太监神色恭谨,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陛下口谕,申时正于御书房单独召见卫国公主。请公主务必准时,除殿下本人外,无需带任何随从。”
卫琳琅接过旨意,心中并无太多意外。自太后病愈、玉佩显威,她就知道慕容枭迟早会有一场正式的、面对面的质询。只是没料到会如此直接,且地点定在御书房——那是他处理政务、接见重臣、彰显绝对权威的核心所在。选择在那里单独召见她这个身份敏感的外邦公主,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他已不再将她仅仅视为后宫需要“安抚”或“监视”的客居者,而是抬到了需要他亲自在政治核心领域进行“谈判”或“审讯”的层面。
“琳琅领旨,有劳李公公。”她神色平静地应下,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召见。
李德全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位公主殿下此刻的镇定,与宫中那些听到陛下单独召见便惴惴不安的妃嫔乃至大臣截然不同。他躬了躬身,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距离申时还有近两个时辰。卫琳琅回到房中,屏退了秋韵,独自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纸,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她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为即将到来的交锋做好准备。
慕容枭会问什么?无非围绕着玉佩的来历、她母后与先皇后的关系、她对“温阳玉”和“玄阴煞”知道多少、她来到大燕的真正目的。他可能已经掌握了部分沈嬷嬷提供的信息,甚至可能对“影殿”有所察觉。他的态度会如何?是雷霆震怒的直接逼问?还是冷静阴沉的步步试探?亦或是……掺杂着因玉佩缓解其痛苦而产生的、连他自己都未明了的复杂需求?
她不能被动回答,必须掌握一定主动权。透露多少?如何透露?哪些信息可以抛出作为换取信任或转移注意力的筹码?哪些必须死死守住底线?
最关键的是,如何应对他可能对玉佩的索取?玉佩如今不仅是她身份的象征、母后的遗物,更是她与这个世界特殊能量沟通、可能完成任务的关键媒介,绝不能轻易交出。但直接拒绝慕容枭,尤其是在他急需玉佩缓解痛苦的情况下,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需要一个既能保住玉佩,又能安抚(或者说,利用)慕容枭的“两全”之策。
正凝神思索间,院中传来细微的响动,似乎是春禾和夏竹在清扫庭院。这几日天气转暖,院中积雪化尽,那方小池的薄冰也消融了大半,露出清澈的池水。
卫琳琅无意地瞥向窗外,目光扫过池面。忽然,她眼神一凝。
池水清澈,池底铺着的卵石和几片去年残存的枯叶清晰可见。然而,在靠近池边假山石阴影下的水底,似乎有一块卵石的色泽和纹路……与周围略有不同?那颜色更深沉,纹路也更规整,不像天然形成,倒像是……刻了什么?
她心中一动,起身走到窗边,凝目细看。阳光角度正好,透过池水,隐约可见那块“卵石”表面,有着极其细微的、线条扭曲的刻痕。
暗号标记?!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宫中近日发现神秘暗号,而她居住的听雪轩池底,竟也出现了类似的东西!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留下?是针对她?还是这听雪轩本身,就是“影殿”关注或活动的某个节点?
她立刻在脑中调出龙骧卫发现的那些暗号标记拓印图(她通过系统侵入低权限档案看到的模糊影像),与池底那块“卵石”的纹路进行快速比对。虽然隔着水和距离看不真切,但那扭曲线条的走向和几个关键转折点,竟有七八分相似!
这发现非同小可!若真是“影殿”标记,出现在她院中池底,意味着什么?是警告?是联络点?还是……在她入住之前就已经存在,与听雪轩古老的阵法有关?
她必须确认,并且,这个发现或许能成为她稍后面对慕容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筹码——证明她并非“影殿”同党,甚至可能也是被监视或针对的目标,同时显示她的“价值”(敏锐的观察力)。
时间紧迫,她不能大张旗鼓地让人打捞,以免打草惊蛇或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她略一思索,唤来秋韵。
“秋韵,我方才瞧见池边假山石缝里似乎卡着去年我掉的一支旧珠花,你去帮我瞧瞧,若在,便捡回来。”她随意指了个靠近那特殊“卵石”的位置。
秋韵不疑有他,应声去了。卫琳琅则走到门边,看似随意地赏看院中景致,实则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秋韵的动作和池底。
秋韵走到池边,俯身在那假山石缝里摸索,自然什么都没找到。她直起身,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向卫琳琅。
“许是看错了,或是被水冲走了。罢了,你且回来。”卫琳琅说道,目光却借着秋韵俯身直起的动作,再次快速扫过那块“卵石”。角度稍变,看得更清楚了些,那刻痕的古怪感愈发明显。
秋韵走回来,卫琳琅已转身回屋。她心中已有计较。
申时将至,卫琳琅换了身更为庄重却不失素雅的宫装,仔细检查了仪容,确保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她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首饰,只将长发绾成简单的髻,用一根白玉簪固定。那枚温阳玉佩,被她贴身戴在心口位置,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温润的暖意。
在秋韵担忧的目光中,她独自一人,跟着前来引路的小太监,走出了听雪轩,走向那座象征着大燕帝国最高权力的宫殿——乾元殿,以及它侧翼的御书房。
宫道漫长而肃穆。初春的微风带着尚未散尽的寒意,吹动她宫装的裙摆。沿途遇到的宫人侍卫,皆垂首避让,不敢直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
御书房位于乾元殿东侧,独立成院,重兵把守。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口侍立着四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带刀侍卫,以及垂手恭候的李德全。
“公主殿下,陛下已在书房内等候,请。”李德全上前一步,推开沉重的殿门。
一股淡淡的墨香与龙涎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御书房内极为宽敞,但陈设简洁庄重。巨大的紫檀木御案居于北面,背后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堆满了奏折典籍。两侧设有待客的桌椅。此刻,殿内除了御案后端坐的那道玄色身影,再无他人。
阳光从高大的雕花窗棂斜射而入,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投下长长的窗格影子,也将慕容枭的身影拉得更加挺拔,也……更加孤寂。
卫琳琅敛衽垂首,缓步上前,在御案前三步远处停下,依礼深深下拜:“琳琅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立刻叫起。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规律而冰冷,敲打在人心上。
卫琳琅维持着跪拜的姿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自上而下投来的、如有实质的目光,在她身上缓慢而细致地逡巡,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审视,以及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慕容枭开口了,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平身。”
“谢陛下。”卫琳琅依言起身,依旧垂眸敛目,姿态恭谨。
“赐座。”慕容枭指了指御案右下首的一张紫檀木圈椅。
“谢陛下。”卫琳琅谢恩,走到椅边,却并未立刻坐下,而是微微侧身,只坐了半边椅子,背脊挺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标准的宫廷礼仪,无可挑剔。
慕容枭将她的举止尽收眼底,眼神微暗。这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一种近乎完美的仪态和距离感,仿佛戴着一层无形的面具。这让他感到烦躁,也更想撕开这层面具,看清底下真实的模样。
“公主可知,朕今日为何单独召见于你?”慕容枭开门见山,目光如炬。
卫琳琅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眼神清澈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一丝不安:“琳琅不知,请陛下明示。”
“不知?”慕容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弧度,“慈宁宫那夜,公主的玉佩,可是让朕与太后都大开眼界。”
来了。直接切入核心。
卫琳琅眼中适时地流露出后怕与庆幸:“那夜太后娘娘危在旦夕,琳琅情急之下,只想以母后遗物一试,未曾想竟有奇效,实乃太后娘娘洪福齐天,亦是先皇后娘娘在天之灵庇佑。”她巧妙地将功劳归于太后福气和先皇后庇佑,淡化自己的作用。
“先皇后庇佑?”慕容枭重复着这个词,目光陡然锐利如刀,“公主似乎对先皇后与这玉佩的渊源,颇为了解?”
“琳琅不敢妄言。”卫琳琅连忙垂眼,“只是那夜之后,太后娘娘醒来,曾对琳琅提及,此玉纹路质地,酷似先皇后旧物‘温阳玉’。琳琅闻之,亦是震惊不已。此玉乃母后临终郑重所托,只言是故人相赠,关乎承诺,要琳琅好生珍藏。至于故人是谁,母后未曾明言,琳琅……实不知晓竟与先皇后娘娘有关。”她将知情程度控制在“太后告知”和“母后未明言”的范围内,合情合理。
“故人相赠?关乎承诺?”慕容枭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更强,“是何故人?何种承诺?公主母后,与朕的母后,究竟是何种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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