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和亲公主她靠生崽一统七国(19)(2/2)
卫琳琅梦中的“故人”、“承诺”、“庇护”……是否与这个沈嬷嬷有关?还是与先皇后有关?
重重迷雾,似乎都指向了听雪轩中的那个女人,和她怀中的那枚玉佩。
慕容枭心中那股探究与掌控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他忽然很想,现在就见到她,就在此刻。不是暗中窥探,不是通过他人转述,而是面对面地,亲自去确认一些事情。
“摆驾,”他站起身,玄色的衣袍带起一阵冷风,“去慈宁宫。”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会显得太过突兀的理由。给太后请安,顺便……看看那位刚“受惊”不久、又“思母成疾”的卫国公主,是否安好。
李德全连忙应下,心中却是一突。陛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慈宁宫内,卫琳琅刚陪太后说了会儿话,正欲告退,便听到了太监的通传声。
慕容枭大步走入殿内,目光先落在太后身上,行礼问安。随即,那深沉锐利的视线,便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了侍立在一旁的卫琳琅。
卫琳琅心头微紧,依礼下拜,垂眸敛目,却能清晰感受到那目光中蕴含的审视与压力,比往日更甚。
“皇帝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太后笑问。
“儿臣刚处理完政务,想起母后前几日说有些咳嗽,特来看看。”慕容枭语气温和,在太后下首坐下,“母后气色看着倒好。”
“有琳琅这孩子时常陪着说话,心里舒坦,病也好得快些。”太后笑道,看向卫琳琅的目光带着慈爱。
慕容枭也看向卫琳琅,语气平淡:“公主面色似乎有些倦意,可是尚未从前些日的惊吓中恢复?或是……有何心事?”
他问得直接,目光却紧紧锁住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卫琳琅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试探来了。她微微抬起眼,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哀伤与强颜欢笑:“劳陛下挂心,琳琅已无碍。只是……只是昨夜梦到亡母,心中有些感伤罢了。”
“哦?梦到了什么?”慕容枭追问,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意味。
太后也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卫琳琅心中念头急转,知道不能完全重复刚才对太后说的话,需稍作调整,既要引起慕容枭的联想,又不能显得刻意。她垂下眼帘,声音轻缓:“母后……在梦中反复摩挲那枚玉佩,对琳琅说,‘此玉温润,可定心神,亦能……亦能感应故人之念’。醒来后,只觉玉佩似乎……比往常更暖了些许,许是琳琅思母心切,产生的错觉吧。”她将“庇护”换成了更具体、更可能与“温阳”属性相关的“定心神”、“感应故人之念”,并提及玉佩“更暖”,进一步暗示其特殊性。
果然,慕容枭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感应故人之念?玉佩更暖?
这与那夜他在听雪轩外感知到的玉佩微光与能量波动,何其吻合!也与他对“温阳古玉”特性的了解相符!难道,这玉佩真的能与先皇后,或者与听雪轩地下的阵法产生某种呼应?而卫琳琅,这个玉佩的现任持有者,是否也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感应到这种呼应,甚至……被“故人之念”所影响?
这个猜测让慕容枭心头震动,看向卫琳琅的目光更加深邃复杂。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就不再仅仅是一个身怀秘密的外来者,更可能是一个与母后、与那段过去、甚至与他自身产生某种神秘联系的……关键人物。
“既是母亲遗物,心有感应,也是常理。”慕容枭压下心中的波澜,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公主还需节哀,保重身体为上。”
“谢陛下关怀。”卫琳琅恭顺应道,心中却微微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刻,慕容枭眼神的变化虽快,却未逃过她的感知。她的话,起作用了。他已经将玉佩的“异常”与她的话联系了起来,并产生了更深的怀疑与联想。
这就够了。种子已经种下,只需要合适的时机和养分,就会发芽。
又在慈宁宫略坐片刻,慕容枭便起身告辞。临走前,他深深看了卫琳琅一眼,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审视,还夹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探究的专注。
送走皇帝,卫琳琅也向太后告退,回到了听雪轩。
关上门,她独坐窗前,指尖轻触怀中温润的玉佩。她能感觉到,慕容枭的态度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从纯粹的怀疑、警告、隔离,开始转向一种更复杂的、掺杂着探究、试探,甚至可能是一丝不自知的……期待?
期待什么呢?期待她能解开玉佩的秘密?期待她能连接过去?还是期待她……能带来某种改变?
无论如何,她正一步步,接近那个孤寂而暴戾的灵魂。前方的路依然布满荆棘和迷雾,但方向,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而在京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位手腕带着旧疤、南方口音的老嬷嬷,望着巍峨宫城的方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决绝。她手中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时候……快到了。小姐,老奴……怕是等不了太久了。”
低哑的自语,消散在初春料峭的寒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