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回头那天,世界失语(1/2)

清晨的阳光带着点料峭的寒意,我站在庭院里,指尖拂过梅树粗糙的树皮。

这老伙计,年年冬天都开得热烈,像是在宣告着什么生生不息的真理。

我小心翼翼地挖了个坑,把那本烧成灰烬的日记埋了进去。

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像是安葬着一段无人知晓的咒语,一段属于“白幽然”这个角色的终结。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而有节奏,那是曾煜城专属的背景音乐。

他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袅袅白烟像一缕温柔的叹息。

他什么也没问,关于那些灰烬为何会组成一行字,关于我昨晚的失眠和低语。

他只是把牛奶换成了一杯温着的药杯。

药液泛着淡淡的青色,是我最不喜欢的颜色,总让我想起那些冰冷的实验室和无休止的测试。

这是他暗中调配的神经稳定剂,据说能延缓我因精神力透支引发的震颤。

也不知道这霸道总裁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技能点,搞得跟开了金手指似的。

我接过药杯,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像是人生这场大型连续剧的真实底色。

指尖摩挲着杯沿,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某种封印的闭合,也像是我和过去彻底告别的仪式。

“谢谢。”我说,声音有些沙哑。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不得不承认,曾煜城这男人,虽然平时一副冰山脸,但关键时刻是真的靠谱。

网络上,关于“文本反噬”的事件还在持续发酵。

那七个倒霉的撰稿人依旧困在语言混乱的泥潭里,据说每天都在重复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语句,简直就是大型行为艺术现场。

而那位直播撕稿的评论家,已经被送进了心理干预中心,估计这辈子都得跟弗洛伊德作伴了。

媒体那群家伙,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试图深挖《耳语》背后的文学机制。

他们试图解构我的文字,分析我的动机,甚至还请来了所谓的“文学大师”进行解读。

呵,真是可笑至极。

殊不知,文字一旦脱离了作者的意志,就成了游荡的怨灵,只会反噬那些试图操控它的人。

更何况,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找到答案。

我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发现所有转载《耳语》的文本都出现了字符错位——“你写我?”变成了“你写我……?”,多出的省略号仿佛在暗示着某种未完成的审判,也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

我果断关闭了所有社交账号,退订了那些无聊的文学杂志,甚至把书房里所有的钢笔都锁进了保险柜。

这年头,不用笔杆子也能杀人,哥们儿已经悟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归于平静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系统的提示音。

【静默协议达成,反向叙事场域持续生效】

我翻了个白眼,这破系统,一天不出来刷存在感就浑身难受是吧?

我没有回应它,只是走到窗前,用指尖在玻璃上划下一道线。

从此,我不再执笔。

但我的“不在场”,本身就成了最锋利的书写。

夜幕降临,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面前摊开一张空白的纸。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一张空白的纸。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从这片纯粹的虚无中,找到什么隐藏的秘密。

他们等着我写,等着我重新拿起笔,写下新的故事,创造新的角色。

只要我再写一个字,他们就能重新捕捉到我的频率,再次将我拉入他们编织的叙事陷阱。

“所以我不能写……”我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突然,一束光芒从背后照亮了整个房间。

曾煜城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轻轻披在我的肩上。

“怎么不开灯?”他问,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星空。

“他们在等我写。”我说,声音依旧很轻,“只要我再写一个字,就能重新捕捉我的频率。”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我的身边,用他的存在,驱散着我心中的黑暗。

“所以我不能写……”我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

“你可以不写。”他说,“但你可以说。”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递给我。

“如果你想写,就写在这里,然后告诉我,我替你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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