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干净的味道（2/2）

林晚晚激动地打断他，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滑落，“是你心头的白月光？是你必须小心翼翼呵护的瓷娃娃？那我呢？”

“我林晚晚算什么？我放下林家大小姐的身份，不顾一切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看你怎么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怎么为了她连我的基本体面都不顾吗？！”

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带着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凄楚。

孙天河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一阵烦闷与无力。

他试图解释：“晚晚，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沐林的情况特殊，她……”

“特殊！又是特殊！”

林晚晚哭着喊道，“她的特殊就可以凌驾于我们之间的一切吗？孙天河，爱是自私的！是排他的！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左右摇摆，含糊其辞！”

“如果你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她，那好，我退出！我林晚晚还不至于卑微到要跟一个瞎子去争、去抢一个心里没我的男人！”

她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然后用力推开孙天河，哭着跑回了车厢。

孙天河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风吹打着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林晚晚的话像一把钝刀，割得他生疼。

他知道她说的有道理，爱确实是自私的，但他肩上的责任和内心深处对李沐林那份早已融入骨血的怜惜与守护，让他无法做出林晚晚想要的那种“唯一”的抉择。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面对枪林弹雨、阴谋诡计，他可以从容应对，但面对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他却像个笨拙的孩子。

当他回到座位时，林晚晚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她坐到了车厢另一头一个空着的座位上，背对着他们，肩膀依旧在轻轻耸动。

李沐林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苏静深看着这一幕，知道这场“散心”已经彻底变了味。

她看着孙天河疲惫而冷硬的侧脸，又看了看远处林晚晚孤寂的背影，以及身边这个仿佛随时会碎裂的瓷娃娃般的李沐林，心中第一次对孙天河产生了一丝复杂的埋怨。

这个强大的男人，能轻易摧毁一个忍者小队，却搞不定三个女人。

列车广播响起，提示羊卓雍措站即将到达。

窗外，那片被誉为“天鹅之湖”的碧蓝水域已经遥遥在望，在雪山环抱下美得不似人间。

但车内的几个人，谁还有心情去欣赏这绝美的风景？

旅程还在继续，但某些东西，似乎已经在这高原的列车上，悄然改变了。裂痕一旦产生，便难以弥合。

这趟拉萨之行，注定将成为每个人心中一道深刻的烙印。

列车缓缓停靠在羊卓雍措观景台附近的小站。

车厢门打开，清冽干燥的高原之风涌入，带着雪山和湖泊特有的凛冽气息，却吹不散这小小空间里凝固的沉重。

乘客们纷纷起身，带着兴奋与期待涌向车门，去拥抱那近在咫尺的绝美风景。

唯有孙天河他们这一角，依旧被低气压笼罩。

林晚晚第一个站起身，她没有看孙天河他们任何人，径直跟着人流下了车，背影决绝而孤单。

苏静深看了看僵在原地的孙天河和脸色苍白的李沐林，叹了口气，开口道：“先下车吧，来都来了。”

她的话带着一种现实的无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孙天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对李沐林轻声道：“我们下车。”

他伸出手，李沐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冰凉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任由他牵着自己，随着人流走下火车。

站在月台上，壮阔的羊卓雍措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那是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瑰丽与神圣，湛蓝的湖水平静如镜，倒映着连绵的雪山和纯净的蓝天白云，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洗涤干净。

然而，这极致的美景，落在不同人的眼中，却折射出截然不同的心境。

林晚晚独自一人走到观景台的边缘，扶着栏杆，望着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情绪的蓝色，眼泪无声地再次滑落。

美景依旧，心却已荒芜。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场精心期待的旅行，变成了自我羞辱的修罗场。

李沐林紧紧抓着孙天河的手，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周围人群的惊叹，能听到风吹经幡的猎猎声响，能闻到空气中清冷干净的味道。